真不知这柔妃有什么好的,叫皇上那样喜欢,破格提拔为妃。瞧瞧这低声下气的样儿,跟个丫鬟似的。
“那只猫儿呢,抓到了吗?”于寒舟问道,“是谁养的?叫那人出来,给柔妃赔罪。”
后宫无主,司徒曜没立皇后,作为贵妃以及宠妃,后宫中的事务大多是于寒舟打理的。因此,发生了这种事,她势必要过问一番。
“找到了,是我宫中的一个小宫女养的。”柔妃小声回答。
于寒舟被她的回答噎了一下。好么,都不用别人去害她,她自个儿就能把自个儿害了。
“你宫中的人养了猫,今次是冲撞了你,害得你落了水,下次还不知道要冲撞谁?把那养猫的宫人带来,今日是谁跟着伺候你,也一并罚了吧。”于寒舟道,“按照宫规,每人打三十大板。”
亏得是柔妃自己的猫害了她自己,若是害了别的妃子落了水,这宫里可得有几日不清净了。淑妃、良妃等人都是背景深厚的贵族女子,没事还要搅三分,一旦抓了把柄,势必要闹个不休,不咬下竞争对手一块肉来不算完的。
柔妃猛地抬头:“不要!是我不小心落水,与我身边的人无关!贵妃娘娘,不要责罚他们!”
于寒舟刚要说话,就听到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着急:“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司徒曜来了。
于寒舟抬起头,冲着走进亭子里的司徒曜露出一个笑容:“皇上来啦。”
笑一笑又不值什么,总比见了他行礼来得强。
淑妃等人已经屈膝行礼:“给皇上请安。”柔妃也蹲下去,小声说道:“给皇上请安。”
看着柔妃湿淋淋的身子,冻得小脸儿苍白的样子,司徒曜一阵心痛。然而他大步迈进亭子里,一伸手却将于寒舟的肩膀揽住了。
于寒舟:“……”
他忽然而来的骚操作,她完全没提防,浑身僵住。而柔妃抬起的脸上,也挂了一丝愕然。
更不要提淑妃和良妃等人,脸上的嫉妒之情简直要化为实质。
狗皇帝,于寒舟暗骂,就知道给她拉仇恨。
她是这么好利用的吗?
“柔妃宫中养了只猫儿,冲撞了她,害得她落了水。”于寒舟简言汇报,“我正要罚她身边养猫和伺候不力的宫人。”
司徒曜看向柔妃:“可是贵妃说得这样?”
柔妃咬了咬唇,低声答道:“回皇上的话,是。”
她刚要求情,让司徒曜不要责罚她身边的宫人,尚未来得及开口,就见司徒曜皱起眉头,说道:“那就依贵妃的意思,罚吧。”
柔妃猛地抬头,愕然地看着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于寒舟正对着她,看到她的眼神,心中微微笑了。柔妃大概以为司徒曜会护着她,毕竟他那么爱她。
而护她,就必然会护着她身边的人。她身边都是忠心耿耿跟着她的人,如果因为这点小事被打了,以后对她的忠心自然要大打折扣。
然而她想岔了。正因为司徒曜爱护她,才更要敲打她身边的宫人,因为他们伺候不力,害得她落了水,冻得这样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地坐在亭子里,挨众人嘲笑,他都要心疼死了,岂会容忍?
“三十板子太轻了。”司徒曜沉着脸道,“害得柔妃娘娘落水,要了你们的小命也不亏!”
他英俊的脸上满是森寒,吓得一众宫人脸色大变,呼啦啦跪下磕头:“请皇上饶命。”
柔妃的脸色也很难看,随着也跪下来,柔弱垂首:“请皇上饶她们这一次。”
淑妃和良妃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道:“也就是柔妃心软,惯得这些伺候的宫人懈怠,我宫里的人就不敢这样。”
“我宫里的人也不敢。”
两人一唱一和,气得柔妃紧抿住唇,浑身轻颤。
司徒曜只当她是冷的。这时,给柔妃拿衣裳的宫女回来了,小跑过来给她披上。
于寒舟看着跪了一地的宫人们,见他们满脸恐惧,皆是吓得不行的样子,勾了勾唇:“既然柔妃体贴下人,皇上就饶她们一次吧。”
别伤了柔妃的心啊。
然而后面一句,她没有说。
司徒曜果然寒着脸道:“岂可饶了这群伺候不周的东西!”
于寒舟垂眼,掩去眼底的讽意,轻轻晃了晃他的袖子,趁机从他的臂弯中抽身:“皇上就给我一个面子嘛。”
司徒曜的脸上划过一丝愕然。
他从没有被她这样撒娇过,从前她对他虽然也痴缠,却大多是眼神痴缠,像这样大着胆子晃他的袖子,还是头一回。
他不自在地收回了袖子,抿了抿唇说道:“爱妃今日怎怜惜起宫人来?”
言外之意,她从前可是眼高于顶,骄纵跋扈得很。
于寒舟便道:“我不是怜惜她们,我是怜惜柔妃,皇上瞧瞧柔妃,多难过啊。”
司徒曜便朝柔妃看去,果然见柔妃垂着眼睛,睫毛上隐隐有泪光,他登时心中一缩,没有立即否决于寒舟的话。
他想要惩罚那些宫人,免得她们日后仍然伺候懈怠。但又不忍柔妃伤心,因此犹豫不决。
但在柔妃看来,便是他对于寒舟十分宠爱,言听计从。她不让他罚,他便犹豫了。
然而这是为她好的事,柔妃便没有回绝,垂着头,一言不发,心情矛盾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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