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首歌叫《蠢蠢的死法》, 宫如意还特地发给谭铮听过。
谭铮当然没能理会其中深意,听得开开心心还回头告诉宫如意“这歌真洗脑”。
宫如意笑而不语。
卫天和楼夏彦都埋头工作和追查, 最先来找宫如意回禀的不是他们俩,而是被派去安设接收陈浩物品的人——正是监狱里负责看管韩佳人的那个小狱警。
谭铮父亲看宫如意用得顺手,就顺手把小狱警升职从监狱里调了出来, 偶尔能借着公干的名义给宫如意跑腿办事。
他做事能力是真不错, 这次也是分门别类地把属于陈浩的所有物品都从安设搬了回来, 林林总总有八个箱子,还列了张非常详细的清单。
宫如意扫了遍那张清单,上面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条目。陈浩在安设的房子不是他自己的,而是政府安排的,毕竟左右也是个受保护的污点证人。
可偏偏就是这么个污点证人,从大庭广众之下、飞机里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这怎么都说不过去,他又没特异功能,还能大变活人不成?
宫如意若有所思地弹弹手里的清单,问道,“这些东西,是不是安设那边都检查过一遍了?”
“是,清单也是他们给的,但不太详细,我自己补充好后才做了这份。”狱警点头回答道。
“做得不错。”宫如意把清单放下,“这些东西,你直接送去给楼夏彦……”她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没再往下说,而是笑了笑,问道,“我忘了你的名字。”
狱警低下头,“我叫喻延。”
宫如意嗯了一声,“我忘了,夏彦在忙别的事。这些东西你直接带走,我让谭叔给你腾个办公室出来,给你开一路绿灯,替我查查里面有没有猫腻,嗯?”
喻延十分谨慎地低着头,“大小姐想要查什么?”
“什么都可以。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失踪了,头上还一盆接一盆的脏水,只要有心查,总能查出什么东西来。”宫如意边戴蓝光眼镜边道,“他是好人?坏人?双面间谍?现在死了?还活着?……只要你能查出来,告诉我什么都行。”
“明白了。”喻延的视线凝固在宫如意的书桌上,“我是个小人物,如果……”
“绿灯,不明白什么意思吗?”宫如意笑了,她从电脑后面抬起脸来看着喻延,“出去试一次就知道。”
喻延应了声是,默默地又出去了。
山伯送了他离开,仔仔细细地打量观察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意有所指地笑了笑。大小姐就是喜欢收罗些能力不错的年轻人,眼光一如既往地准。
喻延领了宫如意的命令,原先还有些忐忑,可带着卡车开出没多久,就接到了电话说给他准备的办公室已经收拾好了,对方还仔仔细细地报上了办公室的位置,让他吃了一惊。
办公室的位置就放在刑侦科,离法医和鉴证就那么走几步的路,说不上是大家削尖了脑袋都要去的地方,却是只有真正可信的人才能进去的圈子。
从他离开宫家到现在不过半个小时的光景,宫如意就安排好了一切。
喻延深吸了口气,通过对讲机让卡车司机跟着自己更换了路线。
宫如意说给他开绿灯,那不是为所欲为的纵容,而是头顶的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走错也好,碌碌无为也好,都能被一剑穿心。
接下来的日子,所有人都显得有些匆忙,就在在学校里规矩上课的景川也不例外。
好在他手头和景家有关的事务全都上了正规,原先服的不服的总归都乖乖在办事,虽然陈浩突然失踪但也没陷入混乱。
让景川糟心的,是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柳娴。
自从宫如意要笑不笑地威胁他和柳娴交朋友之后,这女人就跟块狗皮膏药似的黏上了他,景川把她当空气也没用,她能自言自语地在他身边美滋滋一整天。
一到教学楼底下,景川就又看见柳娴抱着书在那里等他,不由得头疼地皱起了眉。
本来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甩个冷脸再说几句难听的话,大不了就和跟韩果果最后一次见面那样掐着脖子威胁一番,没什么女人还有胆子再缠着她。
可偏偏就是碍着宫如意的命令,不能对柳娴做什么。
景川冷着脸锁上自行车,跟没看见柳娴一样地径直进了教学楼。
柳娴自来熟又习惯地跟上了景川,在旁温婉地问他,“早饭吃了吗?我这边还有吐司,如果没吃的话,我拿给你?”
景川没理她。
于是柳娴又道,“那看来是吃过了,毕竟你是从家里来的。对了,我马上就要生日了,准备开个生日派对,就在下个月初,你有空的话能不能过来参加?我会很高兴的。”
柳娴家境不错,生日派对在大学里也算不上什么新鲜的事情,年轻人聚众出去玩玩罢了。
不过当主角是柳娴这个新晋校花兼白富美的时候,情况就略有些微妙。
就这么说吧,能参加这个派对,就是你在学校里进入了核心圈子的证明。
……倒不是说景川就在意这些了,因为他目不斜视地进了自己要去的教室,挑了个位置坐下打开教学书,一路上都把柳娴当做了空气。
柳娴倒是一点也不生气,要去不同教室的她朝景川挥挥手,“我先走了,下课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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