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校花柳娴永远都不知疲倦地跟在新任校草景川身边, 好像担心他一不小心就从学校里跑丢了似的。
要说景川给柳娴了好脸色吧,那也真没有,大多时候都是柳娴一个人在说话, 景川连一个嗯的回应都懒得给。
要说景川对柳娴也不假辞色吧, 那态度似乎又比对学校里的其他人要好上一线。
“要回家了吗?明天见。”柳娴在校门口微笑着挥手和景川告别,语笑盈盈的模样不知道引动了多少纯情少年的心。
可景川无情地跨上自行车扬长而去,连声再见也没对柳娴说。
柳娴在景川眼里就是个标红了的危险物品, 碰不得看不得, 哪里能给一个好脸色看。
不就是做朋友?对景川来说这也能勉强能算是朋友的级别了。
他的另一个真·朋友语气酸溜溜地打来了电话, “听说又有个校花在追你了?”
景川挂着耳机停在红绿灯路口,“有事快说。”
“关心一下你小子的大学生活。”孙冕哼哼唧唧地说, “别说我没警告你, 不管什么校花不校花的,你可是对如意姐告白过的人!请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挂了。”
“心虚是不是!”孙冕更加提高了嗓门, “我可告诉你,我会回来监督你的, 你要是敢让如意姐有一丁点的不高兴,我跟你讲,我一定——”
景川掐断了电话, 无视了孙冕随机跟过来的第二个垃圾电话。
就算全世界都背叛宫如意, 那其中也不会有他景川的名字。
景川一路骑行回到宫家, 庆幸自己选择了首商大这个最近的学校,单车到家也只需要半个多小时,一点也不耽误每天回家见宫如意。
宫如意的车子不在门外,那就是她还没到家。
景川把单车停好,正要进门时,看见佣人提着一袋东西过来,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你买了什么?”
佣人微微一愣,低头向他行礼,“少爷,这是山伯让我去买的。”
“我看看。”景川接过袋子翻了翻,发现里面果然是成叠的纸钱——上坟时才用得到的那种。
“……少爷?”佣人有些害怕,“这些真的是山伯让我买的,我正要送去给他呢。要是我自己想祭奠谁,绝对不会不动脑筋到把这种东西带进宫家来的!”
景川抬头盯着对方看了几秒钟,把袋子重新递给他,“去送吧。”
佣人长舒了一口气,小声说着“谢谢少爷”就替他拉开了门。
景川换鞋进了门里,眼角余光目送着佣人一路离开,再回来时手中已经没有了那个袋子。
他知道宫如意的父母过世了许多年,她也一直有祭奠的习惯,但那个日子并不是今天,也不在最近。
难道山伯的采购是自己用来烧给什么亲人的?
景川翻阅一遍自己过去十年的记忆,没找到任何一年中山伯是在这一天祭奠亲人的。最近也没有听说山伯有亲人离世,他的子孙偶尔还会来宫家定期拜访。
景川找不到理由,但他就是知道那是宫如意授意去购买的东西。
于是这天晚上,景川多留了个心眼,他睁着眼睛一直没睡,果然在凌晨两点左右的时候看见走廊的灯亮了起来。他屏息等了几分钟,下床推开房门下了楼梯,直接去了庭院。
偌大的庭院里并没有人,可刚才肯定是有人下楼了。
景川立在门口想了几秒钟,果断转身去了温室。他记得宫如意一直很喜欢那个地方,因为那是她父亲送给母亲的定情礼物。
果不其然,在走进温室里之后,景川就嗅到了焚烧的味道。
换成别人,半夜三更遇到这场景都得吓得腿软,可景川三两步寻着火光而去,很快就找到了坐在花丛里烧冥币的宫如意。
他来得巧,宫如意正好大半个背对着他,又似乎盯着火光思考着什么,没发现背后已经站了个人。
景川干脆站定脚步,端详着宫如意的小半张侧脸,想要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做什么。
宫如意的动作停了好一会儿,才自嘲似的笑了笑,低头又特别随意地把一整叠冥币扔进了火堆里。火光一下子暗了下去,过了几秒才重新烧起来。
“钱倒是一点也不缺的……我烧这个干什么。”宫如意自言自语地说着,手里冥币烧完了就准备回头重新取一沓,结果眼角余光瞥见自己身后有个身影,吓了一跳,“谁!”
“姐姐,是我。”景川立刻上前说明身份,“……別怕。”
大概是冥币的缘故,即使是烧给自己的,宫如意也差点以为自己真半夜撞见鬼了,“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
“……”景川盯了眼火光,觉得宫如意有点双标。只许她半夜三更放火,不许他晚上失眠出来走走?“睡不着,听见动静就出来看看。”
宫如意上次突发奇想之后,这次临到了她上辈子空难的日子,就让人买了冥币回来烧着纯当作纪念,没想到还一场杨错正好撞上最大的仇人,一阵郁结,干脆直接把冥币全给扔进了火桶里。
象征意义,反正她又不缺钱。只是死了那么多次也没人知道,自己给自己祭奠下总可以吧?
景川看着她赌气的动作,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姐姐在祭奠谁?”
“认识的人。”宫如意模棱两可。
“那个人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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