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任,我也要吃糖!”
周一一早,刚踏进班门的男生便收获了齐刷刷的带着羡慕嫉妒恨的疯狂索求。
当然,在更早一些的时候,徐来收获到的是同样热烈的“吃不吃糖”问候。
许啸川将手中的圆珠笔转得风生水起,看着任清风置若罔闻步伐平稳地走向座位,带着叹服对徐来开口:“徐来,说实话,我还真挺好奇的,老任接下来要做什么。”
“商量一下,”徐来一边抄写着期末要背诵的古诗,一边无奈地回应:“咱以后能不提‘老任’这两个字吗?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这可是我头一回看老任撩妹,”许啸川嬉皮笑脸地回应,“特新鲜特刺激特期待。”
“老许,我总觉得你好像特想被他撩,要不我不站他和祁司契了,站你俩吧?”徐来抬头,笑容愉快。
许啸川果然乖乖闭上了嘴。
然而,万众瞩目的任清风撩妹2.0版本并没有上线。
任清风不仅脚踏实地举止端庄神情严肃,甚至再也没有找徐来说一句话。
如果说徐来最初得知任清风可能喜欢自己后是单纯的惊讶与抗拒,在那一个短暂同行的晚上后掺杂了隐隐的歉疚与感激,那么,三度修正了对于任清风的印象的此刻,又多出了某种带着畏惧的惊疑。
女生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在晚上踏进画室的一刻,终于稍稍放松了下来。女生心无旁骛地在画架前坐定,准备继续为眼前的这幅半成品向日葵上色,作为这个学期的最终作品交差。
参加油画社的同学水平其实参差不齐,绝大部分不是像冯书亭一样刚刚开始练习素描的纯新手,就是仅有简单的绘画基础排线都排不整齐的半吊子,所以老师对于作品的完成度和艺术感几乎都没有要求。
而12岁就拿过全国绘画比赛金奖,师从美术学院专业教授的徐来之所以让老师都感到意外地留在了这个社团,只是为了单纯享受创作时那份难得的心静。已经没有什么硬核知识可以传授给女生的老师通常也不会打扰,只在偶尔经过女生时默默献上几句评价。
女生在调色板上调好了最后几种黄色,准备一鼓作气将色上完。
“徐来,这么晚你还不走啊?”此刻画室中只剩三五个同学,其中一个一直受到徐来帮助的6班高个子女生收拾好东西,回头看向正在认真上色的徐来。
“我把这个上完色就走。”女生这才意识到窗外的天空早已漆黑一片。
“那你加油,刚刚谢谢你帮忙啦。”
“没事的,你回去注意安全。”徐来抬头笑笑,举起手中的画笔挥一挥就算打过了招呼。
可这一挥手,刚好挥在了经过的冯书亭手中装满颜料的调色板上。
冯书亭手一个没有端稳,调色板连带上面五彩缤纷的颜料纷纷向着徐来的向日葵招呼上去。
一瞬间,一幅色彩鲜亮明媚盛开的向日葵上,东一块墨绿,西一抹绛紫,彻底升级为未来主义画派的抽象大作,徐来大半个学期的心血付之东流,显然毫无拯救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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