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后来呢?”手机中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惊讶,“没想到好学生也能这么疯狂的。”
“后来老周就赶来强行制止了他们,”徐来的声音无精打采,显然任何对于那个漫长黑夜的回忆都只会徒增痛苦,女生用力闭了会儿眼睛才沮丧开口,“唉,那种感觉,真的丢人丢到全年级。”
“那,这个任清风当时有什么反应?”
“我当时站在正中间尴尬得想死,都不知道他坐在哪里,又怎么会特意去看他有什么反应啊。”徐来靠在床头,不满地撅嘴抗议。
“所以他帅吗?” 彻底跑偏的重点,隐隐的笑意,“帅的话,你也不亏啊…”
“陆潇潇!拜托你严肃一点!”徐来忍不住提高声音,生气勃勃的杏眸几乎喷出火来,左手对着怀中可怜兮兮的独角兽公仔一顿猛捶。
“好啦好啦,不生气了。这种无聊的传言过几天自然就散了,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做了三年死党,自然听得出好友的不满,陆潇潇的声音再没了笑意,“而且你刚刚不是说开学就要重新排座位了吗?这次你们班主任肯定死也不敢继续让你和任清风同桌了。”
“是啊,最好是那种他在长江头,我在长江尾,永远也扯不上关系的距离。”
“安啦,我怎么觉得你还是咬牙切齿的,”陆潇潇安慰地笑笑,体贴地转移了话题,“不过你们学校也太拼了,刚从军营回来,一天都不让休息明天就开学上课,太恐怖了吧。”
“还有更拼的你要不要听?八天里我们班女生只洗上了两次澡。”
可以和闺蜜吐槽的,自然不只有和男生的绯闻一件。电话粥结束,女生的心情终于勉强算得上阴霾散尽。
其实徐来明白的。
那种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被一圈人兴高采烈笑着起哄的,由尴尬无奈,再到无助甚至绝望的心情,不曾真正经历过的人,永远也不会懂。
即使知道只是同学们少年心性驱使的恶作剧,即使知道玩笑本身并无恶意,可还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轻易原谅。若不幸遇到的所有倒霉烦心事都可以通过阿q精神或自我安慰来完美调节,那么道歉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更何况,那个混乱的晚上,事后,已经玩high的同学,不曾有一个人想到向她道歉。
可是,人又偏偏不能陷在无谓的坏心情中进行着“越糟越想,越想越糟”的死循环。
艰难地消化了这些天的女生想,相比主动谅解,被动接受或许简单得多。
“好,下面我找个人来试读一下这篇课文的第一段,”开学第一天,年轻貌美的英语老师看向讲台上的座次表,搜索了片刻后眼前一亮,“嗯,任清风同学,你来试试。”
徐来同桌的男生站了起来——由于周老师决定放学后再调换座位,徐来只得默默祈祷男生的发言结束后,被叫起来的不是自己。
男生极标准的发音让崔老师笑意满盈地频频点头,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去过英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