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佯装着怒气开口,说着大有要去孟家绑人的意思。
“瑾弟莫气,别激动。”萧炎抬手抓住慕景的衣袍。
慕景装作没站稳,往后退了一步,嫌弃的避开萧炎的碰触。
“这个孟听安都将皇兄绑去青楼了,皇兄怎还如此淡然,我去将其关入天牢,严刑拷打,让他说出事情经过,说不定将皇兄绑在春风楼门口的就是他。”
慕景把事情说得越发严重,就是想吓唬吓唬这个蠢笨的兄长。
没想到老、二竟然会为自己说话,而一向疼爱自己的父皇却恨不得打死自己,萧炎心里一阵小感动。
见父皇和皇弟都看着自己,萧炎挠了挠头,有些抹不开情面,吞吞吐吐开口:“是前几日,父皇让我去千博书院,说多和学子们走动亲近,我……我躲在一旁无意间听孟听安和几个世家子弟说的,所以昨日才……”
话还没说完,刚刚打累的萧鼎,正好歇息得差不多了,气得起身又是顿乱踹。
慕景就在一旁冷眼看着,要是知道今日父皇在收拾老大,他就换个日子再来。
千博书院多为高门世家嫡子,朝中中流砥柱多出于千博。
父皇让萧炎去千博和学子多亲近,当真是用心良苦,为之用计深远。
谁知萧炎这个蠢笨脑袋,根本就没有意会到其中的深意,满脑子都是如何行乐。
打得累了,萧鼎又坐回椅子上,对着萧炎高声开口:“给朕滚回去,闭府思过,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出来。”
萧炎闻言连滚带爬的慌忙退出了御书房,他早就等着父皇让自己滚了。
以往,他也不是没有荒唐过,父皇最多痛斥几句,几乎不会动手,这次竟然拳脚相加。
还拿个砚台砸自己,怕不是动了杀心吧?
萧炎不知道的是,要是他不出这一档子事,十日后,一道立太子的圣旨就会面世。
现在,萧鼎要是颁了这册立太子的圣旨,怕是朝野上下都会颇有微词。
储君德行有亏,不是个小事。
虽然,今日萧炎被光秃秃的绑在春风楼门口时,街上的百姓不算多,知晓此事的人也不多,可不少赶着上朝路过的大臣,确是亲眼目睹了这荒唐的一幕。
萧炎退出去前,路过慕景身旁时,想到刚刚老-二好歹刚刚还为自己说了那么一点点好话,便决定恩怨先放到一边。
压低了声音在慕景身旁道:“改日,皇兄请你喝酒。”
慕景撇了萧炎一眼,恍若未闻,并不搭理他。
“还不快滚……”不等萧炎继续开口,身后萧鼎的咆哮声响起。
吓得萧炎一哆嗦,捂着耳朵跑得飞快。
萧炎走后,萧鼎把目光放到小儿子身上,果然顺眼多了。
可惜,为什么就不是皇后所出,没有半分杨氏血脉。
若是他废长立幼,因炎儿愚笨没有母妃教导,就扶持瑾儿上位,百年大去之后,他如何面对故去的发妻。
如何面对,为自己的帝位出生入死连血脉也彻底断送的杨氏一族?
“你今日入宫又为何事?”被大儿子气得头突突发疼,萧鼎见立在一旁的小儿子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慕景丝毫不在意,抬眸看着前方正位上的人,懒羊羊的开口:“儿臣想借父皇的古玉棋一用。”
哼,他就知道,这个混小子也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娶妻后,回宫的次数也越发少了。
抛开皇位,萧鼎心里还是很疼爱这个小儿子的,只是两个儿子不能比,手心手背的肉,有薄有厚。
毕竟瑾儿有母妃,母家也有表亲,又得百姓敬仰,疼他的人不少,爱他的人也很多。
而炎儿,除了自己这个父皇,他什么也没有。
“罢了,一会让人去给你取,朕今日乏了,你拿了棋自己赶紧回去,记得科举之事放在首要,还有棋子给朕保管好,朕只借给你十日。”
这副古玉棋子,棋子握在手里,夏日冰凉凉,冬日却是带着微热。
棋子所用之玉石没有一丝裂痕与瑕疵,便是不懂玉石之人,一看也知价值不菲。
萧鼎也是刚寻得不到一月,对此爱不释手,一有闲暇便拉着夏芙蓉对弈几局。
可,夏芙蓉棋术不精,败得太快,萧鼎有时觉得无趣,在慕景偶尔回宫时,就拉着他,父子俩杀上几盘。
慕景第一次把棋子拿在手里,便知道这是好东西。
在让人查了承安伯,平日里也酷爱对弈之后,慕景就想好了,就用这个去讨好老丈人。
听萧鼎的话,慕景知道父皇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于是开口解释道:“儿臣借了……没打算还。”
“不还?你拿去干嘛。”强压着暴跳如雷的心情,萧鼎好脾气的问道。
“过几日,第一次去见阿瑜的族人,按民间规矩,需要当着众人的面给岳丈送份礼,岳丈有好棋的雅兴,儿臣想来想去,就父皇的那副棋子最合适,够体面,岳丈大人一定会喜欢。”
片刻寂静过后,萧鼎气得都找不着声。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岳丈喜欢就要亲爹割爱?
萧鼎怀疑这俩儿子今日是商量好了,准备来气死自己的。
气得堂堂君王,忍不住在心里爆粗话‘一个杀猪匠,懂个屁雅兴’。
关键自己这个儿子,把借了不还说得这般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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