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呀,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人是吧?”高雅将茶壶猛地摔在桌上。
此刻四周已经有不少的客人隔着若隐若现的屏风张望过来了,还有窸窸窣窣的嘀咕声。
高雅面上挂不住,狠狠的跺了跺脚:“你们给我等着!”
高雅带着春芽离开,沈清云回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孟汐,从袖中掏出银两搁在桌上,扬起折扇笑道:“回去把。”
外面天色已然昏暗,又走到那条熟悉的巷子,孟汐深吸了口气,放慢了脚步。
“抱歉。”
沈清云的扇子收起在指间转来转去,“是不是觉得今日是那你连累我了,对我有愧?”
“嗯。”她低着头。
一声轻笑,“唔,其实你不必放在心上,因为我也没有放在心上。”
孟汐停了下来,扭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你不在意?”
怎么可能?那些她停了都想抽人的话,一个人能做到毫不在意?
沈清云点点头,眉眼间似有一丝无奈的浅笑:“真的,今日若不是她想对你动手那些话我便任她说去了,本公子人前人后还被说少了吗?几句话而已,不会掉块肉。”
她收回目光,低头轻笑了声。
“那好,”她说:“为了报答你,就免了你一月的租金吧。”
沈清云挑挑眉:“这种好事?”
孟汐:“……”
沈清云:“下次有这种好事继续找我。”
孟汐:“……”
沈清云:“谢谢。”
孟汐:“嗯?”
沈清云:“为我说话。”
“哦,”她说:“自作多情,我不过一时多嘴而已。”
孟汐再多瞄他一眼。
沈清云抿嘴轻笑,眉梢轻扬,看上去心情不错并不在意方才的状况一般。
与此同时,这边静好,高府那边却似翻了天。
高岩连忙拉住被轰出来的春芽:“小姐究竟怎么回事?怎的火气这样大?谁惹着她了?”
春芽捂着一边火辣辣的脸,哆哆嗦嗦的将这几天发生的事说出来。
“眼下小姐正在气头上,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岂有此理!”高岩怒道:“那小子是谁!”
春芽:“是一位姓孟的公子,就在衙门里当差。”
“等等,”高岩想了想,“你说姓孟,和沈清云关系不一般?”
春芽点点头:“那日我与小姐去那位公子府上的时候便遇到沈公子了,后来见他们相谈间的语气也是很熟的样子。”
高岩皱了皱眉,“沈清云……孟……”
他想起来了!前不久,他让人去查的时候,是说沈清云还是一如既往的混日子,没闹出什么幺蛾子,只是和一位姓孟的公子相交甚深,连日来都居住在他家。
“爹!”高雅冲出来,脸上还挂着盈盈泪珠,“您都听春芽说了吧,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那是当然,我高岩的女儿岂容别人这样欺辱,”高岩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放心,等过了这阵子爹一定替你教训那些人。”
高雅登时不乐意了:“为何要过了这阵子啊!”
高岩将高雅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道:“这些日子皇上身边多了几个亲信,都是些不省心的,爹爹这边要注意行事,女儿你先忍忍,等过了这段时间,爹一定替你出了这口气。”
高雅:“可是,爹,”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下了,不必再议。”高岩虽然平时在其他地方很疼爱这个女儿,可涉及到他商人的利益,他考虑的就比较多了。譬如现在他处境艰难,京城那边近期变得格外谨慎,竟查起来以往很多的账目单号,眼下他需得一切谨慎,低调做人做事,至于其他的,迟早是要还回来的。
他高岩是会让自己和自己家人受折辱的人吗?
春芽小心翼翼走过来:“小姐……咱们现在怎么办呀?”
“什么怎么办!”高雅怒视:“没听见我爹刚刚怎么说的吗?忍着呗!”
春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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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得入眠。
月前,莲儿写信告诉她要和梦孟大人外出旅游。自从上次去办事碰到孟大人之后便诧异着既然孟大人都回来了,她家莲儿也应当回来了才是,可她家莲儿回来了怎么也不来见一下她这个娘?后来她好几次去衙门想看看莲儿是不是和孟溪竹在一起,却是每回似乎都没见到莲儿,次次都是孟溪竹独身一人。
林大娘的疑虑便更深了,“唉,看来还是得找个机会去问清楚。”
这边孟汐也是辗转多久无法入眠,索性穿好外衣一跃至房顶,本想在这上面躺下片刻看看夜里的星星也好,哪知一上来便被吓了一跳。
孟汐就着月光仔细辨认那团人影,一挑眉:“你怎么在此?”
沈清云这位公子哥显然比她会享受,早已经躺在瓦片上,身下还垫着柔软的衣物。
闻言,他侧过头来:“阿竹你也睡不着吗?”
孟汐没走过去,就在另一边坐下来,两只手撑在身后,仰头望向一望无际的黑色星空,答非所问:“夜里的风有些凉。”
沈清云弯了弯唇角:“深秋已过,很快便要冷了。”
“话说……”她奇怪:“你是怎么上来的?”
这家伙看上去就弱弱的,她一个手掌就能把他拍扁,屋顶并不低,足足有一丈高,对于她们习武之人来说自然是轻而易举,一跃一踩的事。而这个文弱书生就不太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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