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苍白下有种病态俊美的脸上居然还有淡淡的笑容。
孟汐怀疑这家伙是不是雨淋的多了,脑子进水了。
她手动了动,想把手里的伞给他,却发现他整个人还被她绑着呢。
她脸色的面无表情有了一丝裂痕,走过去一只手伸长着给他撑伞,一只手去解他身后的结。
少女不知道的是,她在他背后解着绳结,男人却在前面扬着唇角,展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扔掉了草绳,孟汐不由言说的将伞塞给他,转身就要离去。
这时,经过刚才的一来二去孟汐身上也湿的差不多了,沈清云身上本就湿透了,有没有伞其实没有区别。
伞塞到自己怀中的那一瞬间,沈清云下意识接住了,这只是人的条件反射顺手动作,脑子却还是愣着的。
很快,他反应过来,伸手拉住前面人的胳膊。
今日她没穿外衣,只简单的披着,所以拉扯时,沈清云直接隔着一层袭衣握住了她的胳膊。
沈清云即是一愣,触手柔软纤细,这胳膊是真的细。
无论事情的真实与否,他也有个浪荡子的名号挂在身上,有些东西是比一般人敏感的。
比如……这胳膊不像是男人的,倒像是姑娘家……
这一愣神的时间,孟汐已经皱着眉甩开他的手。
沈清云一怔,开始无奈。
行吧,这是还没消气呢。
沈清云将伞举好,穿着湿哒哒的衣服站在原地,目光在两所房屋前游移不定。
半晌,混合着雷雨声,一声低低的轻叹若有似无。
“咚咚咚咚咚——”
第18章
房门被敲响的那一刻,孟汐丝毫不觉得惊讶,似乎早在心中就有预料一般。
甚至还淡定的换了间衣裳,只隔了一层房门,屋外就是沈清云,她也没觉得丝毫不自在。
见里面没有回应,他形容的收手,将湿漉漉的伞放置在一旁,背靠着身后的门慢慢的滑下来,坐在地上。
像是卸下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都瘫软了。
哪怕浑身湿透他也不急不躁,俨然不像城里那些个比姑娘家还娇贵的公子哥。
因为雷雨的原因,怕里屋的她听不见,加大了声音说话时嗓音微微沙哑:“今晚的事,我可以解释,你听听好不好?”
孟汐换衣服的动作顿了顿,继续时没有出声。
无声在沈清云这里等同于默认,于是他略显苍白的面容上又露出轻浅的笑容:“我当时以为你是那边的人派来对我下痛手的。”
顿了顿,他继续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虽然不会什么武功,可习武之人和一般的人走路时轻重区别我还是能听的出来的。我就是察觉到你进来时脚步声像是习武之人那般轻盈,又想到你今日还要值班不会在家,这才……”
他侧了侧头,目光晦暗。里面的人不知道在做什么,只是依旧没有回应。
半晌,他手扶着门框正要起身,身后的门突然被打开。一时之间身体的重量失去了着力点,沈清云猝不及防就要往后倒下。
孟汐垂眼,膝盖微弯,顶住了他。
好在他反应也及时,很快便调整过来站起了身。
孟汐也收回了动作。
他再站在她的面前,纵然面色苍白却依然掩盖不住那双时刻情意绵绵桃花眼的澄亮,那双眼眸又软又湿,纵然孟汐再怎么冷冰冰的目光,看久了也被感染化了。
她下意识的避开了这样滚烫的目光,却在撇开头的那一刻觉得不对。
分明做错事的是他,怎么到头来搞的好像她问心有愧一般?
其实一番折腾下来孟汐也知道浴室那件事大约他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当时她脑子混乱,满脑子都是青楼的那档子事,他又来这么一出,这才没忍得住。
更何况,他也不是孟溪竹,他姓沈,上头的儿子,轻重还是要顾及的。
当下他解释了,她也听进去了。
可是,还有别的事没完。
孟汐又狠狠的将目光移回去,也不管他此刻的模样有多狼狈,有些事她必须现在问清楚,否则她后面都别想好好睡觉了。
“小红和厨娘明日就要被处死了,你知道吗?”
闻声,他愣了下,而后扬眉一笑:“这个啊,知道啊。”
孟汐眉间一皱,看他这副样子又觉得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你到底有什么方法?”
沈清云忽地向前走了一步,与她拉进了距离,雷雨交加的天气明明就算这么深夜有人监听也听不到什么,他还刻意的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公子有没有听说过狸猫换太子?”
孟汐扭头,往后退了一步,又拉开了安全的交流距离。
她目光微冷:“你的意思是找人替她们死?”
他看出她心里想的什么,摇头轻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找的是外城里面原本就是死刑的人,只不过死期提前了而已。”
孟汐抬眸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
他眨眨眼,目光真诚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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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的到来不过是在转瞬之间,处决之前,孟汐提前去了牢房里,发现里面的两个人早就已经被换了下来。
她走过去,那里面两人披头散发,面上也是泥垢灰尘,若不仔细瞧瞧,就着身形真的分辨不出来这二人早已经被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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