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润,这不过是一场比赛而已,你无需太过在意。无论这场比赛的结果如何,姑母都能顺利保证你坐上皇太孙的位置。”
李重润感激的看向太平公主,“我总要自己学会成长,不可能一辈子都生活在姑母的庇护之下。”
李重润想起了母亲交代他的话:论心机,论手段,论谋略,你不比李隆基弱。因此,你也不用过重依赖太平公主的扶持,除非你愿意将来被太平公主持恩胁迫。
这一场比赛,他不但要将李隆基彻底赶出皇位继承人的竞争,还要彻底摆脱太平公主的掌控。
母亲的淳淳教诲犹在耳旁:众观古今,每一场权谋争斗都会流血,每一次权利更迭的背后都会有见不得人的手段。皇家永远不会有真正的亲情,要想做到那个位置上,他必须狠心。
李重润已经想好了招数,他控制住了李隆基的下属张戎,也控制了张戎的家眷,再逼迫张戎服用五石散,张戎会在前半场勇猛无敌,后半场突然失去应有的水准。
圣人必定会好奇,张戎为什么会在同一场比赛中的状态如此悬殊。然后,张戎会在圣人面前说实话,告诉圣人,他是听从了李隆基的命令。
可是,令李重润感到奇怪的是,张戎居然没有上场。
他这才开始紧张起来,事情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内。
李重润招来心腹下属,质问:“张戎为什么没有上场?”
张戎是他的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此计若失,他会一败涂地,从此失去退出皇位继承人的竞争舞台。他绝对不可以输!
下属回禀:“是圣人下的令!”
李重润皱眉:“难不成,是圣人知道了什么?”
正在他担忧之际,场上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尖叫声传来,原来是李重润所率领的战队领先进了一个球。
在之后的时间里,李重润的蹴鞠战队一直在进球,按理来说,李隆基的战队也不差,可是无论他们怎么努力,却始终敌不过李重润的蹴鞠战队。
这种感觉,就好像身强体壮的侏儒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赢过老弱病残的巨人。努力爬行的乌龟再怎么加快速度,终究也赢不了缓步慢行的兔子。
李重润见此情形,才稍稍松了口气,暂时将心头的疑虑放下。
上半场过去,李隆基的战队一个球都没有进,胡七七紧张得手心是汗,她悄悄对狄仁柏道:“这场比赛绝对有问题,根据我收到的情报,三郎的战队是从军队里选□□的精英组成。在军队里,蹴鞠比赛也是常有的体能训练,他的军队代表了我大周军力的最高水准。”
而李重润队伍,是他匆匆忙忙中拼凑而成,其中有朝臣诸公家的少爷,有洛阳街头最凶狠的地痞流氓,也有他的几个心腹。
难不成,这群乌合之众为名为利,愿意拼尽自己的体能极限?胡七七陷入了疑惑。
狄仁柏贴心的掏出手帕,为她擦拭手心紧张的汗水,安慰道:“如果一件事让你觉得很反常。要么是你不知道其前因,要么是你没有看见其后果。”
胡七七娇娇的嗔怪道:“你既然知道了什么,就快告诉我,别跟我打哑谜。我读书少,猜不透你的谜底。”
狄仁柏不慌不忙,他用刀子将化开了冰的蜜桃切成小块,送一块到胡七七嘴里,“我也不知道谜底,咱们接着看不就知道了吗?”
上半场的休息时间里,李重润受到了太多夸赞,包括诸位亲贵子弟、还有外国来使,就连圣人也赐了他黄金百两,赞赏了他训练球队的能力。
人往往在受到太多夸奖的时候,就忘记了真实的自己,他无意中转过头,刚好就见到了胡七七与狄仁柏互相喂桃的画面,心头不禁觉得刺痛。
狄仁柏帮胡七七擦掉手中的桃汁,温柔的问:“坐了这么久,腰累不累,要不要出去走一走?”
胡七七点头。
狄仁柏和她一起站起来,正要往外走的时候忽然遇到了李重润。
李重润春风得意,终于不必苦苦维持君子人设,露出了几分原本的心性。他和李仙蕙、李裹儿都是一个娘养大的,经年耳濡目染之下,性格总有几分相似之处。不同的地方是,李重润更能忍,也更能演。
今日,他终于不必再演了,“这就是你的未婚夫?我看他也不怎么样嘛,我瞧着怎么还不如三郎。”
胡七七气得发抖,上前一步,怒意腾腾燃起。
狄仁柏拉住了她的手,暗示她不要冲动。
李重润嘲讽了看了一眼狄仁柏,心内更加得意张狂,“瞧,他连这点胆量都没有,也不知道你看上了他什么。长宁,你我本就有婚约在身,你不如弃了他,跟了我吧!”
见李重润存心找死,狄仁柏也不拦着了。
他本意是想为大周留几分脸面,毕竟这儿有许多外国使臣,这事儿传出去也不怎么好听。
狄仁柏松开了手。
胡七七上前,对李重润勾勾手。
李重润以为她要跟自己说什么悄悄话,走到她面前,弯腰,低头,侧耳倾听。
然而,下一刻,一个火辣辣的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掌,打得胡七七手心发麻。
李重润不敢相信,胡七七竟然当重打了他一巴掌,他抬起头,却看见她眼中腾腾杀意。
“以后嘴里不放干净,我还有更不客气的招数等着你,明白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