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气到冷笑:“事到如今,你还想跟我交易?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
李隆基朝她挪动了几下,坐到她身旁,“我以为,你是愿意的!”
胡七七委屈得眼泪再次落下来,“我怎么会愿意?我情愿被一只狗啃了,也不愿意被你轻薄。”她自己说完也觉得不对劲,眼泪簌簌而落,哭得更加委屈了。
李隆基极力忍笑,“我在你心里,还不比上一直狗吗?”
胡七七将身子转到另一边,不想看他。
李隆基厚着脸皮,紧跟着又坐到她对面,摇了摇大大的狼尾巴,一脸无害的样子,“你这么伤心,是因为我经验不够丰富,还是因为你觉得这么做对不住自己的未婚夫?”
胡七七狠狠的推了他一把,即使她明知这么做也只是徒劳无功,“你臭不要脸!”
“看来你是觉得对不住自己的未婚夫,放心,你不说,我不说,他是不会知道的。”李隆基其实也有些受伤,他好歹是堂堂郡王,被他亲了一下,也不至于胜过被狗咬吧。
“你别苦了,再哭当心我又要亲你!”
“登徒子!你还想干嘛?”胡七七声音又尖又厉,刺人耳膜,但好歹是没有继续哭了,她显然更害怕再次被亲。
李隆基没说话,他只是笑了笑,这么一笑,仿佛又从刚才的“登徒子”状态中脱离出来,变回了那个冷漠梳离的临淄王。
“圣人刚结束了农桑祭祀大典,晚上要举行农桑酒宴,长安城的所有权贵都来参加,你也必须到场。我们两个不妨给这场宴会添些风雅韵事,这样他们就不会再紧紧盯着你的身世做文章。虽然你有户籍掩护身份,不容易被察觉,但若碰到有心人多方查问,总能发现一些端倪。”
“你这个疯子,以后做什么事情之前,你能不能先跟我商量一下?”
李隆基满脸无辜:“我刚才跟你商量了,我以为你不反对!”
胡七七握紧拳头,忍住了揍他的冲动,“行吧,你可以走了。我院子里的阿福已经被安乐郡主给收买了,你刚才把动静闹那么大,别人想不知道都难。”
“你也别太伤心,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户部的文书今日已抵达万泉县,送到了你未婚夫的手中。此刻,他已经得到了你的消息。”
他居然还敢提狄仁柏,胡七七怒目咆哮:“我让你滚,你是不是听不懂!”
李隆基突然出手,握住的下巴,“胡七七,我就允许你放肆这一回。若你下次还这样发疯,我可以考虑换一枚更听话的棋子。我们要对付的人,比猛虎野兽更可怕,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你若总是看不破这些小情小爱,我劝你趁早放弃!”
是你把我绑来了!
话到嘴边,胡七七终究是忍了下去,她从来都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也不是个执迷在小情小爱里的女人。若不是狄仁柏,她这辈子便不会对任何一个男人动心。她刚才那么伤心,只是、只是因为,她对李隆基有一种未知的恐惧。
狄仁柏身上总有一种可靠安全感,她在他身边的时候,总是觉得安稳祥和。可是李隆基这个不仅喜怒无常,他眼睛里的世界更是深不可测,她不知道这个人脑海里想什么,不知道他下一步准备做什么,她完全没有应对之策,所以才会被他吓得簌簌发抖。
“我记住了,这一回是我莽撞,不会有下次。”瞧,明明是他不对在先,却还非要逼着她来道歉,这样的人她惹不起躲不起,却还无法甩脱。
“下一次,我也会先跟你说清楚。稍候我会让人给你送一套衣服过来,好好打扮一下,参加晚宴。晚宴上可能会有人取笑你,你都忍着别发作,他们觉得无聊,自会去找别话题。圣人若是问起你我的关系,你可说推说是我一相情愿,必要时还可以掉几滴眼泪。”
胡七七问:“圣人恐怕都想不起我是谁了。”
“不会的,你耐心等着吧。”他说完这一句,便急匆匆走了。
只等李隆基一走,茵娘便立刻跑了进来,在她身上看了又看,又要去检查她衣服底下又没有受伤的痕迹。
胡七七缩着身子往后躲,不让人碰她。
茵娘以为她被欺负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骂:“这些王孙贵胄,身着绫罗绸缎,表面人模人样,实则跟禽兽没什么两样。”
“他没有把我怎么样!”胡七七见她哭得凄惨,反倒要跑过去安慰她。
“你这丫头,说谁是禽兽?”李隆基不知什么时候又折返回来。
“嗝、嗝......”茵娘竟被他吓得打嗝。
胡七七将茵娘护在身后,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李隆基:“我身上的坠子掉了,回来找一找。”
胡七七指着墙角,“在那儿,刚才被我扯断的!”
“嗝、王爷、嗝、嗝、您的玉坠......”茵娘一边打嗝,一边捡起玉佩还给李隆基。
李隆基接过玉佩,转身走了。
“嗝,好险,我快被吓死了!”茵娘继续哭。
胡七七原本觉得自己很惨,可她看茵娘一边哭一边打嗝的模样,忽然觉得自己也不算很惨了。
第41章 小吏
稍候, 李隆基果然命人送来一套鹅黄色的宫装, 那宫装既非宫廷婢女的式样,也非宫廷女官式样,是一件银丝绣花百蝶襦裙,是长安城贵女中流行的新款。胡七七在市井中生活, 打小便穿着葛布麻衣,偶见盛装华服, 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欢喜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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