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想着等她们上完了香,再在山下接了她们回去,可没想到还没等到山下,远远就看到了山顶冒起了黑烟。
崔行舟顿时发急,策马狂奔,来到了忘风寺山下。正好看见了眠棠她们下来。
现在听眠棠这么一说,崔行舟只让护卫赶紧送姐姐回府,同时派人找京城里的名医去王府诊治。
崔芙此时脸色已经发白,疼得不行。她这一胎养得不好。当初发现怀孕时,反应就大,后来到了京城,却发现自家府上多出个贵妾,更是心里憋气窝火,后来到了弟弟这里,虽然心情舒畅了些,可到底是想要跟夫君和离,心里能不纠结难过吗?
这一切都让有孕之人血气难平,而今日被庆国公夫人指着鼻子骂,所有的委屈痛苦全都一股脑儿涌上来了。
等人到了王府时,下身已经淋漓地见红出血了。
王府请来三个郎中都连连摇头,说是胎儿保不住了。他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将孕妇的身子调养好,免得留下不孕的后遗症。
崔芙知道胎儿不保的消息,也不说话,只是表情复杂,默默流着眼泪。
锦儿看着母亲被抬回来,脸儿也吓得白白的。等郎中诊治完了,只缩成小团躺在母亲的身边,哪里也不肯去。
眠棠看着一阵心痛,自己跑到走廊里悄悄抹眼泪。崔行舟安顿好了姐姐,走出来时,正看见眠棠哭的样子,赶紧走过去道:“方才还劝姐姐流泪伤身,怎么这会儿自己却哭起来了?”
眠棠用手背略显粗鲁地蹭了蹭眼睛,然后恨恨道:“都怪我,早点让人放火就好了,何苦来让姐姐受这样的罪……”
崔行舟已经知道了忘风寺下发生的一起,眼睛里透的都是冷意道:“这如何能怪你?若不是你想折子吓退了那群该死的女人,只怕姐姐现在不光是滑胎,连性命都堪忧。不过有人觉得我淮阳王府的女人好欺负,那就要敢作敢当,血债血偿!”
就在方才郎中给姐姐诊治的功夫,弹劾芸妃车队罔顾百姓,撞伤多人的奏折已经直达天庭。既然是皇帝的女人,那就请皇帝自己好好管一管,反正人证,他已经保留俱全,那些受伤的百姓诊治后,都被他派人送到了京城府尹的官邸门前跪着,只写着无钱继续买药,请老爷做主讨要写药钱。
官邸在那等京城繁华之地,保管不到半日就传遍整个京城。
至于庆国公府,他也要细细跟他们算一算帐了!
就在第二天,淮阳王领着一百家丁,径直去庆国公府踹门去了。府宅新上了朱漆的大门被淮阳王领人踹得变了形。
乌压压的人冲进去就是一通玩命砸摔。
庆国公府的人哪里见过这等子阵仗?自然连声呼喊有话好好说。
可惜淮阳王已经懒得跟庆国公府的人说话,只搬了把椅子,坐在厅堂上,叫人提了郭奕来签和离文书。
郭奕初时还很气愤,只说淮阳王是仗势压人。
崔行舟慢慢起身坐了过去,抬手就给了郭奕两记响亮的耳光道:“原本该是打你那愚狠的母亲,但她是个女子,我不好亲自动手,你这个儿子便替你母亲受着吧!我姐姐已经被你母亲磋磨得流产了,这笔帐我得细细给你们郭家算!”
忘风寺的山火一事,动静闹得甚大,据说后来有人验看过,说是山火烧秃了一小片山坡,那烧出来的痕迹,怎么看都像是个盘坐的观音。
同去的贵妇们当时可是看的分明,都偷偷议论,说是不是庆国公夫人苛责有孕的儿媳,所以被惹恼了送子观音,这才显出灵迹,又收了原本赐给庆国公府的子嗣。
反正这事儿,庆国公夫人做得并不地道,那等子外省说话的刻薄劲儿真叫人大开眼界。只两日的功夫,京城里都在议论着庆国公府惹怒观音降下山火的事情。
郭奕也听说了母亲做的事情,又气又急,只觉得母亲是拿了京城当他们原先的一亩三分地了。
如此落人口实的事情,岂不是让淮阳王府正抓着把柄?
只是庆国公府里的人谁也没有想到崔芙回去就流产了。
郭奕一听也傻眼了,毕竟是多年的夫妻,小儿女的爱情虽淡了,可亲情总是有的,这一听,便急着想去看看崔芙。
可是崔行舟却沉着脸道:“我们崔家的大门,不欢迎你家的人,今日来这,就是了断了你们的一桩孽缘,既然你母亲不喜我姐姐,还请快些签了和离婚书,就此两不相干!”
郭奕急了:“这……这不过是婆媳的口角如何便要和离?”
这个节骨眼儿和离,岂不是坐实了他庆国公府苛待儿媳的事实?到时候对他的声誉也是莫大的影响啊。
庆国公这时也没法子装缩头乌龟,躲在书斋里摆弄他那些字画了。只能踩着一地被砸的狼藉,来跟淮阳王交涉。
可惜淮阳王今日不是来跟他们讲论道理的,庆国公跟他细述父辈间的旧交情时,淮阳王挥手打断,表示不想听那些个陈年黄历:“我父王不在,我做儿子的,便要看护好府里的女眷,你们庆国公府是怎么对我姐姐,我以前不知,现在却也看得透了。就是看在两府的旧日交情上,我才只砸了你们府上的厅堂,若是没有这个交情在……”
他抽手将一旁侍卫的佩刀抽了出来,将厅堂里的一张漆木圆桌咔擦劈成了两半,然后等着庆国公道:“那便是血债血偿!庆国公,你猜我敢不敢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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