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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芸娘说,这个柳眠棠当初是夹带了大笔的钱银下山的。若是能将这笔钱银敲出来,当真肥润。
    她既然失忆成了商妇,倒是好拿捏了。至于那捏手的汉子,大约就是那个骗了失忆的她当老婆的商贾。
    刘霈不过是路过灵泉镇,一时好奇心起,才来看看传说中的陆文。他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也不想在这耽搁横生枝节,所以又深深看了一眼眠棠,转身就离开了店铺。
    而柳眠棠则感激地看向那汉子,发现正是前几日帮着她将那群泼皮送进衙门的壮士,他的身后还是那一帮子兄弟。
    “娘子以后少在柜台上坐,若是我不是赶巧路过,你不是又要麻烦一场?”
    这次,那壮士倒是能说些长句子了,像背诵一般说完后,他也不待柳娘子拿红包封银,抱拳告辞,转身就走了。
    柳眠棠在身后唤他拿银子,他都不回头。
    眠棠无奈,立在店门口,觉得灵泉镇的水土真好,一个个都是这么热血心肠……
    再说那壮士带着部下拐了个弯,便冲着一辆停在那的马车鞠礼小声道:“王爷,那绥王已经走了……要不要小的继续跟踪他?”
    崔行舟目光冷然道:“不必了,他要去找谁,我已经知道了。”
    第40章
    崔行舟很庆幸,若不是他抓捕芸娘,钓出了绥王这尾大鱼,也许他还要走一段时间的弯路。
    自从发现青州的许多官员,与绥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后,他派人着手调查,无意中得了线索,竟然访查出一位归乡多年的御医后人。
    这位御医医术高超,因为江湖出身,还会些别的中规中矩的御医不大精通的路数。据说当年在京城里乃是绥王亲用的太医。
    可是就在多年前,这位太医去了绥王府出诊后,便得了急病,死在了绥王府里了。
    当他的尸体被抬回来时,家人妆奁棺椁,竟然在他的脚底板上发现了墨迹印子……当时字迹还算清晰,长子熟谙父亲的医术,一看就知道是解鸩酒之毒的药方子。
    给太医装殓尸体的长子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何一向身体康健的太医会猝死。绝对是救下了些不可言说之人,而被绥王灭口。
    可见父亲死时应该在睡梦中,鞋袜未穿,与人挣扎,无意中踩上了落地的药方子,才会满脚的字印子。
    那些个给父亲穿衣的凶手应该并未注意到他脚下有字,只给他抬上担架,盖上白布就送了回了府里。
    想明白了这一点,吓得长子借口送父亲叶落归根,回乡入祖坟,全家收拾了行李,其余的两个儿子辞去太医之职,全都卷铺盖回家去了。
    如今那大儿子年事已高,当年老淮阳王与他有恩,所以崔行舟亲自赶路,一路风尘仆仆去问时,他才说出了隐情。
    至于那位老太医救下的是谁,崔行舟当时就明白了。
    那鸩酒也不是人人都能喝上的,依着太医死的日子,正是那太子遇害,子嗣被纷纷赐死的关卡。
    而且他前不久探访的恩师也曾说过,太子的两个嫡子也许未死。若是两个中毒的年幼孩子能活下来,必定是有绥王的助力在其中。
    再推算下年龄,其中那个长子的年岁……倒是跟那个子瑜公子相当。想到这时,崔行舟突然茅塞顿开,想起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子瑜,就觉得眼熟的事情。
    现在细细想来,那个子瑜清俊的模样,与他小时在宴会上见到的太子妃是何等相似!
    如此想来,据闻当年太子死去,府内不见了一大笔的钱财,应该也是被消失的幼子带去了。
    再联想到那日仰山上有人指控柳娘子卷了巨额的钱财……崔行舟一下子就打通了许多以前阻塞的关节。
    那个与他对阵甚久的仰山贼首,居然就是当年消失的皇孙刘淯!
    当崔行舟心事重重,再进北街小宅院时,眠棠正跟着李妈妈在院子里指挥着两个小丫头拆被子呢。
    过几天,天就要凉了,被子需要絮些新棉花才缓和。
    所以眠棠从店铺回来的时候,买了两袋子的棉花,准备给家里主仆们的被子都絮一絮。
    所以院子洒扫干净后,再铺上几张大油纸,李妈妈让小丫鬟被子铺展开来。
    见相公回来了,眠棠让李妈妈和两个小丫鬟忙活着,她走过来迎接夫君。
    崔行舟问她今日的日常时,她也径自说了店铺里遇到个花头陀的事情。
    “那位义士说得不错,现在灵泉镇总有外乡人入,鱼龙混杂,柜上再请个能干的掌柜主就行,你不必总去抛头露面。”
    虽然今日部下跟眠棠说的,都是崔行舟吩咐的,不过当着眠棠的面,他还是郑重又说了一遍。
    毕竟他不会每日都路过店铺,给眠棠阻挡灾祸,安守在北街,倒也省了意外发生。
    眠棠也觉得夫君所言在理,很信服地点了点头。
    “他今日捏你何处了?”崔九一边喝茶,一边温和问道。
    眠棠老实地举起了左手。然后她就看到,夫君慢慢放下茶杯,牵起她的手来到屏风后的水盆子前,用帕子沾湿水,给她洗手腕子。
    柳眠棠觉得那水盆子里的水有些发酸,便噗嗤笑道:“我若被人不小心碰了全身,相公可要将我按到水桶里,泡上几日?”
    说完后,柳眠棠自己都后悔了,她就是总记不住女夫人当初教给她的谨言慎行的要义。什么碰全身?女儿家的名节怎么能随便跟夫君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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