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灼喉结滚动,迈动长腿走过去:“还在看,不睡觉?”
“我再检查一下就去睡……”林栀没有抬头,一边浏览一边分心问,“叔叔,你是不是没做我们的员工问卷?”
“嗯。”沈南灼很直接,“那是员工心理状况评析,我不算员工。”
“总裁就不算员工了?做一做嘛,我跟同事搞了好久的。”林栀撑着下巴,转头看他,“而且问题也不多,很精简。”
沈南灼难得不买账,连她电脑屏幕都没看,抿唇站起身:“明天还要上班,早点睡。”
林栀尚未完全反应过来,他已经毫不留恋地转身走人,进屋关门。
林栀:“……”
老男人。
亲完就不认人的老男人。
她用力揪住旁边沙发上那只巨大的玩具熊,揉来揉去地捏它耳朵。
手机突然震起来。
是闫女士。
林栀划开绿键,柔软地叫:“妈妈。”
“联系你可真不容易。”闫女士叹息,没什么责怪的意味,“今晚去哪了?妈妈打了你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接到。”
“咦……对、对不起。”林栀不好意思说自己今晚工作结束之后就一直在接吻,且她现在沉浸在那个漫长的吻里有些无法自拔,“我今晚有个预约,刚刚才回到住处,一直没看手机。”
说到住处,闫女士终于想起正题:“对了,林经国又干什么蠢事惹你生气了?你怎么突然从林家搬出去了?”
“有一点小误会。”林栀不太想提耳光的事,“我觉得我跟我爸分开住一段时间比较好,正好两个人都冷静一下……妈妈您怎么知道的?”
“我今天去摘草莓了,原本想给你送一筐,结果去了才发现你根本不在林家。”闫女士问,“那你现在在哪?跟朋友一起住吗?”
“嗯……算是吧。”林栀不知道怎么说,“如果男朋友也算‘朋友’的话……”
电话那头静默三秒。
“你恋爱了!跟谁!帅不帅!怎么不告诉妈妈呢!”
闫女士兴奋得眼睛冒绿光,“这是好事儿啊,趁妈妈还没回南方,赶紧约出来给我见见!”
“其实您见过他的。”林栀无意隐瞒,话出口时,却仍然有点小小的紧张,“就是沈南灼。”
电话那头又静默三秒。
“沈南灼?他跟你求婚的时候我就看出他不怀好意……不,对你有意思!那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同居培养感情?”
明明是林栀谈恋爱。
可她怎么觉得,闫女士比她还兴奋……
她有些无奈,笑道:“是啊是啊,我现在住在他的公寓,我们俩像一对明明没有领证,却已经开始隐婚的夫妻。”
“那正好,你就好好谈你的恋爱,让林经国那个蠢货自己慢慢反省吧。我看你什么都没带走,就把你的枕头和电脑打包出来了,还有一些常穿的衣服……明天让秘书给你送过去?”
林栀微怔,没想到闫女士替她想到这一层:“好啊好啊!谢谢妈妈!”
虽然沈南灼完全不介意她用他的ThinkPad,可她大多数资料都存在自己的电脑里,用别人的电脑工作,仍然多有不便。
“你没接我电话,我总不好使劲翻你房间,就也没拿多少东西。”闫女士听出小宝贝开心,她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还有没有别的要拿的?你列个单子,我明天多叫几个人过去。”
林栀笑起来:“谢谢妈妈,但也不用拿太多,我必备的用品都已经添置过了,除了电脑里的资料,倒也不缺什么。”
“那行,我就先把电脑、枕头和衣服给你送过去。”说到枕头,闫女士突然想起,“对了栀栀,你最近不用这个枕头,睡得还好吗?”
自从那场火灾之后,林栀就总是做噩梦。
这事儿林父林母都知道,从中学起就带她看医生,可科学的方法和土方子接连用了不少,都没什么太显著的作用。
后来林栀自己学的也是心理学,当她开始尝试着接受身体的每个部分,哪怕梦魇的事仍未能得到解决,可心理上舒服了很多。她学着将它看做一种“现象”而非“问题”,不把它放到身体的对立面上。
但闫女士不这样想。
她一直坚持帮小宝贝想办法,化学方法用尽之后开始尝试物理方法,帮她换床、换床上用品,甚至是换住处。
再到后来,日理万机的女强人闫女士,甚至开始亲自动手给她做枕头。
林栀震惊之余,心情微妙而复杂,对闫女士撒了个谎。
——枕头很有用,我只要枕着它就不会做噩梦,想一直用下去。
但这次出门,她没有带枕头。
妈妈已经问到了面前,林栀下意识想说“离开枕头就会睡不好”,可话到嘴边,她突然意识到……
她好像确实很久没做过那个梦。
……从她住进沈南灼的公寓起。
“栀栀,栀栀?”见她半晌不说话,闫女士忍不住,“你信号断了吗?”
“没。”林栀犹豫半秒,实话实说,“不知道为什么,跟沈南灼住在一起之后,好像再也没有做过噩梦。”
“恋爱还有这功能?”闫女士乐了,“那你好好谢谢人家南灼。”
说到南灼,林栀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那些糖果味道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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