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灼嘴角微动:“那这算是答应了吗?”
“可是我没跟这么……”“老”字滑到嘴边,林栀赶紧收住,硬生生咽回去,“这么大的人谈过恋爱,我要想一想。”
沈南灼薄唇微抿,表示理解:“好,那今晚先留下来。”
林栀:“……?”
林栀满脸警惕,下意识朝后退退:“等等,不是说让我先想想的吗……”
沈南灼笑意清淡,拍拍她的兔子头:“没有别的意思,既然不回家也不去找妈妈,就先住我这里吧,反正有多余的房间。而且留在我这里,比住酒店方便。”
林栀事后回想起今晚,总觉得自己被下了蛊。
她鬼使神差地被他牵回家,又鬼使神差地答应他,暂时在他家住一下。
脸上的巴掌印估计还得几天才能完全消肿,她不想见任何人,妈妈和徐净植会担心她,而且有冲回去杀人的可能性。
——直到晚饭之前,她都是这样想的。
这顿晚饭异常和谐,沈南灼厨艺比她好,林栀半边脸失去感觉,嚼东西时像只仓鼠。
可是结束这顿晚饭,林栀就发现……
沈南灼家里连多余的睡衣都没有。
“次卧的夜灯坏了,你睡我的卧室。”在房间分配上,他没打算跟她商量,“枕套床单我都给你换了新的,不要有心理障碍。”
林栀抱着玩具熊,站在门口盯着他换。
他长手长脚,动作起来也很快,末了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干净的黑色衬衣,放在她床头。
林栀不明白:“那衣服是什么意思,在梦里培养感情?”
“我家里没有多余的睡衣,先用这个凑合一晚。”沈南灼解释,“如果叫助理现在买新的,送过来会很晚,不如明天一起出门买,顺便把其他生活用品也备齐。”
林栀:“……”
看来她的直觉很准确,直男家里要什么没什么。
她小心试探:“你以前从不带人回家过夜吗?”
沈南灼身形微顿,抬眼看她,眼中浮起清淡的笑意:“我家教很严,没往家里带过女生。”
林栀缓慢地眨眼,故意小声:“所以我是第一个?那如果你把我带回沈家过夜,被爷爷发现了,他会请家法吗?”
沈南灼微微眯起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了新的环境,今晚林栀整个人都很兴奋。
她一兴奋,兔子耳朵就跟着来回摇,搞得他很想把她按在怀里揉来揉去不撒手。
“会啊。”他声音微哑,面不改色地说瞎话,“我会被打。”
“啊。”林栀信以为真,“像电视剧里那样?”
“对。”
“真可怜。”她真情实意,“那我们躲远一点,不要被爷爷发现。”
沈南灼失笑:“早点休息吧。”
林栀抬头看看表,还不到十二点。
老年人果然都熬不了夜。
她非常同情:“好,谢谢沈叔叔,沈叔叔晚安。”
沈叔叔收拾完房间,从她身边经过,听见这句,脚步陡然一停。
在牺牲掉一小袋汤圆之后,她脸上的红印已经消下去不少,另一个冰袋被遗忘在冰箱里,到现在也没拿出来。
她靠在门上,怀里抱着一只比她还高的大熊——原本是放在沙发上的玩具,现在被她扛在肩上,衬得小姑娘更娇小了。
沈南灼眼神微沉,握住她的手,回身走进卧室:“我们来商量一件事。”
林栀点点头。
“我们现在还没有完全、正式地确立恋爱关系。”他轻声说,“我把我们的关系,解释为,‘建立同盟’。”
林栀思考半秒,觉得没什么不对劲:“挺好的。”
沈南灼循循善诱:“同盟成员就是队员的意思,队员是亲密的合作伙伴,大家彼此都有亲切的昵称,不会直呼其名。”
林栀假装听不懂:“我从来没有直呼过沈南灼的大名。”
叫叔叔还不如叫大名,人只有在面对长辈时,才会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敬称。
沈南灼格外有耐心:“我跟你平辈,你可以叫我大名,但既然我们是伙伴,不妨换个称呼。”
林栀久久地望着他,半晌,咽咽嗓子,小心地指出:“比如,我叫你……爸爸?”
沈南灼:“……”
沈南灼:???
他指着床冷笑:“要是我的良心再坏一点,你现在已经要改口叫我老公了。”
林栀吃饱喝足,脸也没有刚才那么疼,整个人的智商都直线回升:“我脸上有巴掌印,就算带了户口本,也结不了婚。这已经不是自不自愿的问题了,说不定工作人员会觉得你家暴。”
沈南灼表面上面不改色毫无波动,内心的小人已经郁闷得开始捶地。
他在这方面格外不善言辞,张张嘴,还想说什,又咽回去。
他还在艰难地组织措辞,突然感觉身上一软。
沈南灼微怔,见林栀怀抱着那只巨大的玩具熊,两只小短手朝他伸过来。
然后缓慢但坚定地,抱住他。
——隔着一只大大的熊,距离不算亲密,但又不太远。
“谢谢你。”
她轻声说,“沈南灼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想了,汤圆昨日死无全尸【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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