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仅好处没了,还要在米氏承担了最重的因果后,剩下的反噬全家均摊……知道些许内情的两家人先是茫然再就是忧虑最后则是惊惧,在老东乡侯兄弟也急病病倒后,他们商量了一下:必须进宫哭诉求救,还得赶在小米氏咽气之前。
真办起丧事,家里好几个出挑的晚辈就不好出门了。
小米氏因为气运反噬和天罚而奄奄一息,九皇子虞道衡特地过府,亲自看过之后,果断吩咐东乡侯一家子不许再让外人见到小米氏!
对自己襄助颇多的外祖母又如何?
事发之后虞道衡第一反应是遮掩,遮掩不过去再找人担责,横竖外祖母就是现成的“首恶”,他不曾大婚也不曾正式领差事,只要借口驭下不严,父皇八成不会苛责他。
父皇就算对他失望,往后细水长流不见得改变不了父皇的态度。
他却不知道他老子早在东乡侯府和静文侯府买通了若干眼线——其实燕家也有虞峥的钉子,只不过燕家人从上到下都安生不挑事儿,虞峥更高看了燕家人一眼,反正虞峥得知儿子冷酷又果断的第一时间,给自己这个九儿子下了评语:没担当,不堪大用。
不用想都知道,天下初定,老虞家江山尚且谈不上坐稳,虞峥宁可从侄子和孙儿之中挑选,也不会选个没担当的儿子当继承人。
虞道衡知道他父皇想法的时候,已是十年之后,他悔之晚矣,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当时的自己,也正是意识到自己在父皇那里“前程断绝”,才在妻子洛云秀的劝说和鼓动下铤而走险,行大逆之事。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只说刚刚封后的许桧从丈夫儿子国师,以及跟她一条心的继母那里拼凑出全部真相,立时气炸了:居然敢常年偷取气运,她和她儿子焉能“幸免”?!别以为她猜不到,偷来的气运一准儿便宜了丽妃和老九母子俩!
可就算如此,她还是要捏着鼻子给娘家收拾残局,因为别人包括大部分别有用心之人认定她和娘家早就勾结到一处!
这就是典型的好处归我,锅你背。
许桧实在是越想越气,幸好丈夫站在她这一边,深信她和儿子都是无辜又委屈的,但她还是……好想口吐芬芳!
于是在这么特殊的当口,她赶走了前来狡辩并求助的娘家人,再跟丈夫打了声招呼,就派人赶紧把周宓和她闺女一起接进宫来。
赢泽和便宜亲娘一起踏进坤宁宫的时候,行礼后微微抬头就见皇后气色勉强看得过去,虞道衍搂着妹妹小公主坐在母后手边,并不耽误他揣着手手……只是在赢泽眼里,喵主子心烦气躁到尾巴“横扫”个不停,扬起的尘土都糊到他后背上了。
赢泽又想笑了:之前和白阗作伴的时候,他的情绪基本不带起伏的。嗯,成熟稳重的喵主子真不太好玩。
许桧捏了捏赢泽的脸,就让将来的儿媳妇挨着儿子虞道衍坐下,而周宓自然要守着她,方便她拉手靠肩。
当然,在说话之前,她先吩咐嬷嬷带着闺女到偏殿看书,等女儿完全出了大门,她才问赢泽,“看看我们怎么样。”
赢泽定睛瞧了瞧,再道,“您伸手给我。”
许桧笑着依言伸出了右手,掌心向上。
赢泽扫了眼便笑了,“您还是金灿灿的,丢了点浮土而已,不碍的。”顿了顿又补充道,“不守规矩是要受天谴的。”
这话许桧不仅爱听还乐意相信。国师说过,她这个儿媳妇开了天眼,又有悟性,偏偏没有灵根,不得修炼……换句话说,就是不能指望她解决问题,但能发现问题,许桧心说这尽够了!
现在亲自一试,果然再次验证了国师的话,许桧又道,“钺钺给你五哥看一看。”
不管是“五哥”还是“五郎”都必须比“太子”更亲切。
赢泽顺杆就爬,“五哥?”
虞道衍伸了左手出来,也不直视赢泽,而是微微垂了眼。
这分明是在说:人多,不许抠我的下巴。
但我可以捏爪爪呀,赢泽对饼子道,“我还可以玩爪爪永远在上。”把自己的手轻轻放在对方的掌心上。
虞道衍下意识地一翻手,然后严肃地盯着叠在一起的两只手,心里懵逼: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赢泽咯咯直笑,而许桧和周宓也不约而同地露出姨母笑。
赢泽捏着“喵爪”,笑眯眯地回复许桧,“看不出什么差别。”
气运的确重要,但绝对没米氏姐妹以及她们子孙理解得那么重要,那么玄妙,近乎无所不能的地步。
说起来还是是米父这个野狐禅修士的锅:不是你气运最多,就能成为天下之主。再高深的借运法术和阵法,也只能从大功德大气运之辈身上借点光,跟在人家身后吃点土。
许桧一听,更安心了几分。之后她就拉着周宓大倒苦水,因为聊得意犹未尽,她还留下周宓和赢泽在宫里吃饭。
之前国师奉命,邀请京城附近的前辈和同行好生研究了一下从东乡侯府以及小米氏那里得到的法器和阵图。
其中修为最高路子最野的老前辈坦诚点评,“可惜了,若非心术不正总想取巧,咱们正道必要多个高手。”法器和阵图最关键的地方就是取巧,却不沾染阴邪之气。
虞峥素来听劝,亲自见识了法器和阵图直觉上并无什么不适,于是对东乡侯府网开一面:他也不想皇后和太子有个行巫蛊厌胜之术的娘家和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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