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伙食尚可, 但架不住总有学子或挑食,或想换口,三三两两出来觅食。姚妍见弟弟一直没出来, 便叫住一个学子:“这位小秀才, 能请启蒙甲班的姚景元出来一下吗?”
那学子大概十一二岁,刚到知事年纪,见到一位明媚娇艳的女子叫自己, 脸红成苹果,满口答应:“好,好,好。”然后撒腿就跑。
一溜跑到甲班,大声嚷道:“景元,景元,门口来了一个特别特别好看的小姐姐找你,明媚皓齿娇娇佳人,一笑一颦宛若明月,快说说是不是你相好!”
景元一听便知是自己姐姐,忍不住白了一眼:“你眼是不是瘸?我姐比我大好几岁呢,你看不出来?平日里在夫子面前当乖宝宝,私底下就知道相好相好,不嫌寒碜。”
那人笑道:“女大三抱金砖,我娘打算给我找个大媳妇,说疼人哩。咦~那是你姐?亲姐?你看我条件如何?”姚家姐姐长得美,可以当娘子!想到这里小学子赶紧停住脚,将跑乱的书生巾正了正,将脸抹了一把,自认风流倜傥俏公子。
看同窗口水都要流出来,姚景元一脸嫌弃:“我姐要嫁就嫁状元,等你考中再说。”心道小屁孩一枚还肖想我姐,疯了吧。
姚景元跑了,留下一地小学子失望叹气。状元哎,他们好像都没有这个命?怪不得夫子说书中自有颜如玉,还得只有好好读书考状元才能抱得佳人归。
于是,姚景元无意中一句话带动百味书院读书氛围更浓,在以后多年都更加碾压京城其他书院,当然这都是后话。
姐弟相见,姚妍只觉弟弟又长高一点,但也瘦了好些。拍拍弟弟几乎不存在的婴儿肥,惋惜道:“瘦太多了,都没什么手感。姐赶快忙完,回来给你补补。”
姚景元:“……姐,我都十一岁了,是大男人了,能不能别摸脸。再说才半月未见,哪里就能看出来瘦了?这叫抽条!”
姚妍心中白眼,屁大点小孩还有脸说自己是男人。但考虑到弟弟面子,跟着点头:“是是是,我们景元快赶上姐姐高了,是大人了。”
两人找个墙角蹲下来边晒太阳边吃饭,说着半个月以来家长里短。
分别时,姚景元依依不舍:“姐,从侯府搬出来吧,咱们自己过日子总比在高门大院轻松。而且我总是不踏实,每天都担心你被人欺负。”在他眼里,侯府个个不是狼便是贼,险恶至极。
姚妍笑:“担心我就先把自己变强,不然即使离开那里,他们想践踏咱们依然还是会出手。”
姚景元一想,果真是这个理,心里暗暗发誓,自己将来一定出人头地,保护姐姐不受任何人欺负。
看弟弟难受样子,姚妍摸摸他脑袋:“回去读书吧,我这三天都陪你,等端午再回侯府。姐心里有数,小小年纪瞎操心容易长不高哟。”
姚景元:“……又摸头!”不过姐姐能陪着自己真好。
看着弟弟进了书院,姚妍才转身往家中走去。到了拐角处,突然被一支胳膊扯进了旁边小胡同。
文慧吓得大叫,立即被人砍了脖颈,晕了过去。姚妍也吓得不轻,拼劲全身力气冲着那人脚踝处便踩了上去,趁那人松手之际,她右腿一拐就扫向裤.裆……这招她练了好久,没成想这么快用上。
安王:“……”不好,小娘子真辣,老子要变太监!背后便是院墙退无可退,好在他多年习武一跃上了墙头,这才堪堪躲过一脚。吓死,谁能想到平日里笑嫣嫣软绵绵的小姑娘这样狠!
姚妍看得目瞪口呆:“怎,怎会是你?”坏事,温柔形象毁于一旦,不知道现装样来不来得及?
安王大恨自己手贱,看她一路笑得开心,便想吓唬她一下,没想到先把自己给吓死。看姚妍满眼都是看登徒子样子,他深觉自己刚刚举动有毛病,现在有理也说不清了。
旁边掩藏起来的护卫更是没眼看,心道平日主子挺正常,虽嚣张了点,但从不做拉拉扯扯的丢脸事,今儿可不就是疯了,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
经过一瞬不自在后,安王理直气壮挺起胸,沉声道:“我有事找你。”
姚妍打量他一番:“何事?请讲。您贵人事多,小女子不敢多打扰。”就这无礼拦人样,她可不想惯他这坏毛病。
安王不自在的咳嗽一下:“这里不大方便,你跟我来。”
转身见姚妍不动,跟着道:“你让杏儿买的好东西……”
。。。果真暴露了!姚妍心中哀叹,只得跟了上去,到了一座茶楼。
包间不大,两人用明明应该太过敞亮,却都有一种逼仄之感。尤其是安王抿着嘴一直瞅着她,就是不说话,气氛略瘆人。
姚妍想了想,都是一条道上的,谁怕谁呢,主动开口:“当日跟公子借用会习武的伶俐小姑娘,您答应好好的这一年她完全是我的人。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杏儿也是公子为了报恩主动送来,怎地,反悔了?”
看着她略沉脸色,说到最后眉毛还一挑,安王心道连生气都美的女人才是真的美。
安王倒了一杯香果茶,站起来走到姚妍身边,小声道:“春天燥,喝一点滋润。”不知道别人燥不燥,反正他这会特别燥!
姚妍抬头望了他一眼,指指对面凳子:“请坐。”不熟,别离那么近,老娘正生气。敢玩偷袭,要不是知道这人是鼎鼎有名的安王,她能直接把他弄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