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莫难过,年岁到了,公子议亲也是早晚之事。姑娘这般通透之人,想必心里也清楚。公子是周家的宗子,将来的妻子必定是名门之后,出身公侯之家。如今能这般宠爱姑娘,心里自然是有您的。姑娘只要占住了这块地儿,未来主母不说会如何,公子自个儿必定不会叫姑娘吃多少亏。您千万端住了,可别在这桩事儿上钻了牛角尖。”
宋嬷嬷这些日子从旁看着,只当夏淳是伤心周卿玉要议亲,“况且,也只有公子院里的主母进了门,姑娘方可抬个名分。否则总这般名不正言不顺的呆在公子身边,姑娘自个儿心里也别扭。”
夏淳没说话,还在挑头面儿。
周家是真的有钱,纨绔富三代的夏淳都为之咋舌。
周卿玉那厮随手丢给她的就是什么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头面儿一套,南海东珠十八颗,最上等的羊脂玉手镯给了她两只,白玉簪,金簪银簪更不必说,极品翡翠的耳铛都七八对,红玛瑙的串子更是装了一箱子。不仅如此,听小彩蝶说她身上如今用的料子,都是京城五品官都求不到的好东西。
……少傅如此败家就不怕周家破产吗?还是说周家特么的是有金矿山?!
宋嬷嬷也看到夏淳的妆奁。
放下木梳,不由地眯着眼睛笑得满脸褶子:“姑娘莫不信老奴的话。公子若是心里没你,这些顶顶的好东西可不会在您手里头。少傅舍得给您,您还不明白么?”
“他若是有心,不如实际些,多给我发些月钱。”夏淳心里惆怅啊,周卿玉给她的东西就是太好了,拿出去都怕不好典当。
“话不能这么说,这些东西可是有钱也买不来的。”
宋嬷嬷不愧是宫里出来的,有些事儿不必说,她有眼力判断,“就像这么大的东珠,宫里头的娘娘都不一定有。这羊脂玉,若是奴婢没看错,光材质,一只镯子至少千把两银子。若论上做工,怕是没个三千两都拿不下来。”
“这么值钱?”夏淳的两只眼不由地放光。
“可不是!”宋嬷嬷见她终于打起精神,心里松了口气,“银钱不是最重要的,老奴就是想告诉姑娘,万万不可钻了牛角尖。”
她没钻牛角尖啊,夏淳当真奇怪这群人怎么谁都觉得她会不能接受周卿玉议亲。议亲就议亲咯,这世界谁离了谁会活不下去?既然周卿玉对她这么大方,总不会眼睁睁看她未来穷困潦倒的是吧?
夏淳沉吟了片刻,忽然问道:“嬷嬷你说公子心里有我,为何不将身契给我?”
宋嬷嬷一愣,顿了顿道:“只要提了妾,公子自当会削了姑娘的奴籍。”
“不过提妾,按老祖宗的规矩,是得由一家的主母来提。”宋嬷嬷道,“公子身边如今没有正妻,按世家的规矩,正妻没进门就收妾总是不好的。而周家有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家规,公子作为未来家主,自然要以身作则……”
“那岂不是在说,我得等到他四十岁都不一定会被提为妾?”
“……”宋嬷嬷被她噎住了。
夏淳眉头拧起来。
“……姑娘,老奴忽然想起来一桩事儿。老奴那儿倒是有一个方子,能治那子嗣艰难的病症。”宋嬷嬷深吸一口气,有心将这个话题掠过去,“只是这方子用药有些重,吃了总有些不好的反响。”
“什么反响?”
“这方子是前朝宠妃曹贵妃遍访大康大辽寻来的,用的药都沾了些毒性。一个控制不好,失了药材的配比分寸,可能会益药变毒.药。”宋嬷嬷先前不愿意提,就是觉得没必要铤而走险。但如今明显感觉到夏淳的退意,只能咬牙拿出来,“另外,吃了这药的妇人,至少四五个月不来葵水。有些身子弱些的,不仅葵水不来,每月腹痛难忍,卧床七八日。这种针状,两三年都不一定缓的过来。”
宋嬷嬷既然提出来,自然是知道配比分寸的。夏淳眨巴了几下眼睛,有些犹豫要不要吃。她觉得自己不能生也挺好的,不用担心在这医疗水平低下的古代一尸两命。但左思右想,不孕不育好像很难听,她不喜欢难听。
“配吧,我吃便是了。”反正每天被逼着吃药调理,还不如换个比较有效率的药方,“等等,嬷嬷先告诉我,这药得吃多少天?”
“因人而异。”宋嬷嬷是亲眼见过成功的案例,自然不担心药方的药效,“前朝的曹贵妃听说是吃了约莫一年。老奴自个儿见过用这方子的两个例子,一个用了半年,诞下一个男孩。另外一个吃了一个月就见显著效果,连生三胎。”
夏淳:“……”行吧,希望她可以快一点,少吃一点药。
夏淳同意了,宋嬷嬷就又开始琢磨着,这事儿该不该告知少傅。毕竟少傅别的都随姑娘折腾,治病这事儿上却颇有些□□。左思右想,她总觉得这事儿若真到了周卿玉那,不一定会得到应准。宋嬷嬷于是问夏淳:“姑娘觉得这事儿该不该告知公子知晓?”
夏淳:“……行吧,你告诉他吧。”就算瞒着他,他也总会知道的。只是,这一股浓浓的夫管严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她特么的又不是周卿玉的老婆!
小彩蝶回来已经是快午时了。
她得了夏淳的吩咐就一直在蒹葭院外守着。好不容易等到温氏不知为何回屋重新梳洗换衣裳,连忙马不停蹄地跑回玉明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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