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这些,她冲自家夫君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谢谢阿寒。”
宁寒眯起眼,片刻轻叹口气把她揽入怀中,道:“别怕,一切有我。”
“嗯。”萧语嗅着男人身上好闻的味道,轻轻点头。
很快,马车到达宫门口,两人在内侍的带领下穿过层层宫门,坐上辇车,来到凤栖宫。
这是皇后的寝宫,咸正帝下朝后便来了这里等待宁寒萧语两人来觐见。
萧语走在宁寒身后,微微抬眸,只见帝后皆二人身着华服,端坐在台阶之上。皇帝面色柔和,眼中是淡淡的喜色,一旁的皇后却是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欣喜之情。
萧语心里明白,在皇后看来,父亲这块香饽饽本应是宁骥的,却被半路出来的宁寒截胡,心里必定不痛快,而且以皇后睚眦必报的性子,接下来的时间想必不会轻松。
“父皇,母后。”宁寒躬身行礼,萧语也跟在身后福了福身,随后接过宫女呈上的茶,跪在地上,将茶杯举过头顶。
“嗯。”咸正帝微微颔首,接过饮下,看上去对萧语的举动十分满意。
萧语拿过第二杯茶,膝行着到另一边,恭敬地呈到皇后面前,两人离得很近,她隐约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哼。
皇后伸手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温热的茶汤,没有急着喝,而是笑吟吟地看向萧语:“不愧是将军府的大小姐,真是如花似玉啊,告诉本宫,怎就生的这般好看?嗯?”
萧语跪在地上,低着头道:“母后谬赞了,臣妾不敢当。”
“莫要这么说,”皇后仍是笑着,眼里却不含分毫笑意,“若不是这般美貌,怎能让寒儿对你死心塌地呢?”
萧语不知该如何回答,皇后说这些摆明了是刁难她,茶也不肯喝,她只得跪着,膝盖隐隐酸痛。
“母后。”
一道声音自身后传来,只听宁寒沉声道:“阿语在雁州受过伤,身子不适,不宜久跪。”
“哦?”皇后把茶杯放到桌上,微微扬高声调,“端王这是在怪本宫?”
“皇后——”
咸正帝轻咳一声,面色不悦:“茶该凉了。”
皇后深深看了他一眼,很快重新戴上假笑的面具,请抿了一口茶汤,笑道:“陛下说的是,既然身子有伤就起来吧。”
后面一句是对萧语说的。
她总算得到了解脱,在心底松了口气,刚撑着地站起来,就听到皇后的声音沉沉传来:“不过天家皇嗣最为重要,既然端王妃身子骨弱……”
萧语一怔,心里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听到皇后轻笑一声:“不如,本宫再送端王几个人吧。”
第四十九章
一语毕,大殿内寂静无声,周围侍奉的宫女头埋得更低了。
萧语抬眼,只见皇后笑盈盈地看着她,面上未露丝毫破绽,若是不知情的人看见了,还真以为是在替她着想。
新婚伊始,便当着众人的面往宁寒房里送人,看来皇后是当真恨她入骨,连这种不合乎理法的事都说得出口。
“皇后,”咸正帝面露愠色,“你这是做什么?”
“陛下,”皇后不甘示弱,“天家皇嗣本就是最最重要之事,不能有一点闪失,端王妃这般娇弱,以后少不了还要给端王房里送人,不如如今趁早办了,陛下说不定还能提早抱上皇孙。”
说完,她对身边的宫女道:“把人带进来。”
那宫女便去了,不多时,从外面领进来一个白白净净的姑娘,一进门便规规矩矩地跪下来:“奴婢叩见皇上,叩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皇后叫宫女把她扶起来,指着人道,“这是从小在我身边伺候的,家世清白,人长得也好,一看就是个能生的,当个小妾养着,平日里还能多个人伺候。”
“王妃——”皇后说完,不等皇帝回应,居高临下地看向萧语,“你觉得如何?”
萧语看了看乖巧立在一边的姑娘,又看见宁寒铁青的脸色,轻呼一口气,抬头道:“回母后,臣妾认为不妥。”
笑意瞬间凝在脸上,皇后声音冷下来:“怎么?王妃是觉得,本宫的人配不上端王?”
“臣妾并无此意。”
“那便是善妒!”皇后直起身子,冷哼一声,“女子为妻最忌嫉妒,何况你嫁的可是皇家,难不成要让端王一辈子不纳妾吗?”
宁寒面色铁青,正欲开口时只听萧语道:“回母后,臣妾并非善妒,臣妾说不妥不是指纳妾,而是这件事不应问臣妾,这位姑娘若是送进王府,承的便是皇家天恩,是否合适自然应由父皇和王爷做主,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一个妇人插话。”
一番柔柔顺顺的话说下来,乍一听没什么,可在皇后听来话里话外无一不在说她僭越,隐在袍袖中的手指渐渐收紧。
饶是这样,她仍强撑着问宁寒:“那端王觉得如何,恐怕也看不上本宫身边的人吧?”
“儿臣也不愿,但与她是谁无关,”宁寒腰背挺拔,淡淡瞥了那满眼春色的姑娘一眼,“太丑罢了。”
话音刚落,那姑娘本来红扑扑的脸色刷一下白了,整个人仿佛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你、你……皇后死得嘴唇发抖,“堂堂皇子居然如此肤浅!”
“够了——!”
咸正帝一拍桌子,看着皇后沉声道:“端王与王妃新婚伊始,如今纳妾不合礼数,休要再提。”紧接着看向台阶下的两人,目光柔和了许多:“时辰不早了,你们退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