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告状撒泼,朝阳郡主称第二,长安城只有她爹福亲王敢称第一。
就在陆宓将城阳世子妃从城阳侯府接回来的当晚,城阳世子妃突然不好,福亲王连夜请了太医院的太医来看。太医一眼看了,便说是生产前吃了些不该吃的东西才会导致不好,幸好是因为请太医请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太医这话说出来还得了!当场福亲王就气炸了肺,要提刀去砍了那老虔婆!还是陆宓拉着她爹,千万别把有理变成没理了,福亲王这才没有去城阳侯府找麻烦。
可是这口气,福亲王表示咽不下去啊!!!
福亲王素来护短,虽然长女出嫁,与她置气。可是自家孩子自己疼,出了这么大事儿,若是福亲王还不吭声,那他也就不是个亲爹了。
于是福亲王大怒,拖着太医就一路直接骂着城阳侯一家进宫告御状了,也不顾当时已然半夜三经圣人应该已经休息的事实……
而圣人在宜贵妃的宫里被吵醒,一听是福亲王的事,便抛下爱妃也匆匆赶来了。
谁曾想刚到御书房的圣人就被福亲王抱住了腿在哭诉,那叫一个惨!
圣人简直受不了福亲王这种骚操作了,福亲王堂堂男儿居然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自己早年丧妻,抚养几个孩子不容易,本以为孩子出嫁合该一生美满了,谁知道生个孩子还去鬼门关走了一趟还是差点回不来的那种走一趟!让他想到了他难产的王妃,真是没主母的家庭就好像是没人疼爱的小白菜啊诸如此类的戏码,叫圣人听得脑仁突突的疼。
福亲王虽然哭得很惨,但条理十分清晰,也叫圣人一下给捋清楚了——福亲王府已经成婚的,也就只有去年出嫁的汝阳县主,前些时日也听皇后说过汝阳县主产期将近。这会儿子来哭,可不就是汝阳县主出了事儿吗?这汝阳,似乎嫁到了城阳侯府?
“好了好了!别哭了!哭得朕心烦!”圣人不耐的挥挥手,身边的大监德海见状,会意的上前把福亲王扶起来。
可福亲王还没达到目的,怎么肯起来,硬是赖在地上,任凭德海怎么扶都不肯起来,毕竟是那么大一个大个子,德海怎么搞得定耍赖的福亲王呢!?于是圣人就眼睁睁的看着福亲王一个五大三粗的铁血汉子,还在底下哀哀戚戚的哭个不停。那模样,不大能入目。
听到福亲王这十分诚恳又十分辣耳朵的哭声,圣人也没办法,自己家的亲弟弟,这卖蠢的模样的确也是蠢了点,但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除了宠着他护着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说,你想让朕怎么办?”圣人咬着牙问,只要你不哭得朕脑仁疼,朕什么都好商量。
等的就是圣人这句话,福亲王得了话,立马就不哭了,‘蹭’的一下站起来,一个八尺汉子。圣人略微一愣,想到他刚刚磨磨唧唧哭了半天,觉得十分头疼,也不知道是跟谁学来的坏习惯。
要知道,这哭诉,不是就须得梨花带雨,叫人看了心生怜惜吗?
他这傻弟弟可倒好,一个堂堂八尺大汉……圣人及时的遏制住了自己的想象,他方才看了一遍,觉得眼睛生疼。
“皇兄,这城阳侯治家不严,还以下犯上!”福亲王显然就是来告状的:“我的女儿,我的长女啊,嫁给他儿子,他儿子三生有幸了么!长得还不怎么样真是!这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么!我不计较!待我芙姐儿好就是,谁竟叫这么个蠢妇伤了我儿!我儿差点命都没了!!这城阳侯府是要草菅人命!也显然就是不把皇兄您看在眼里!芙姐儿也是您亲封的县主,咋地,觉得地位不高可劲儿欺负呢!一想就是欺负我福亲王府没有王府主母,叫我的宓儿也成了小可怜了!”
圣人听到‘宓儿’二字,顿时脸色就一变:“怎么?宓儿受欺负了?”
若是陆芙,只怕圣人也不大在意,不过是个亲王府庶女。
可陆宓就不同了,要知道能在长安城横着走这么多年也得有靠山的。
这长安城,天子脚下,还有谁做靠山能大过天子去?
朝阳郡主深得圣宠,并不只是表面的一句话而已。
于是……
“皇兄!”福亲王突然演技大爆发的开始嚎啕大哭,仿佛是伤心极了的样子:“皇兄啊!你是不知道啊!我家小宓儿啊,心疼芙姐儿,去城阳侯府探望芙姐儿啊,恰逢芙姐儿生产!情况那就是千钧一发一发千钧啊!!可城阳侯府的那蠢妇不光不让宓儿探望,还要将我宓儿赶出去!若不是我宓儿带着皇兄送的护卫,只怕这城阳侯府的巴掌就要落在我那可怜没娘疼爱的小宓儿身上了啊!皇兄啊,弟弟委屈啊!”
“若不是皇兄,我只怕要让锦歌唯一的一点儿血脉受委屈了!臣弟越想越难过,皇兄替我做主!我要去寻那城阳侯打一架!打得他娘都不认识他!”
福亲王说着说着就要往外走,圣人脸色一变,这蠢弟弟怕是真的会去打城阳侯一顿!毕竟这种事,以前不是没发生过!
一旁的德海看着圣人的脸色不对,连忙小跑上前,整个人都用来拖住福亲王:“王爷王爷,您别冲动啊!别冲动啊王爷!”
“不行!我越想越委屈,我受点委屈没什么,我儿受了委屈我就不能忍啊不能啊,不然我还配为人父吗我啊……”福亲王格外不服,嘴里嚷嚷着一些有的没的,眼看着就要挣脱德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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