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何知青怎么样了,褚茹茹这回都讨不着好,建设哥把公安都带回来了。”对于这回突如其来的伤人事件,喜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只得干巴巴地说出了刚才她见到的情况。
芳芳是在半路遇见喜妹的,还真不知道原来公安都来了,闻言若有所思地说道:“难怪大家都在往回走……原来是公安来了。建设叔怎么会直接领公安回来?难道何知青的情况不大好么?不然的话,一般不都是队上或者公社自己解决嘛!”
确实,按照乡下的习惯,大家都是不怎么爱找公安同志的,大多是族里或者队上内部解决问题,闹到派出所的话,证明事情已经严重到宗族内部或者队上、公社里处理不了了。
喜妹摇摇头,否认道:“虽然建设哥回来的时候没说何知青的情况,但是我之前从人群的缝隙里瞥了一眼,她的伤势应该没有严重到威胁生命的程度。”
她偷偷用了魂力观气,倒在地上的何园身上的气确实很虚,流血过多导致虚弱是肯定的,但要说头部遭受重创生命垂危什么的,倒也不至于。
林建设到得还算迅速,到了以后的第一时间就安排人送她去医院了,连失血过多出事的可能性都不太有,所以,喜妹觉得,林建设之所以直接带着公安回来,应该是另有缘由。
芳芳糊涂了,既然何知青没有生命危险,那至于闹到派出所那儿去么?建设叔这是不想要今年的先进队评比了?
说话间,她们已经到了家。
刘大菊和林老太妯娌俩正在院子里腌咸菜,一个使刀使得虎虎生风,将一颗颗洗净的长杆儿青菜菜剁成了碎末,另一个则将被剁成碎末的菜里放上粗盐,几番揉制之后放入咸菜坛里密封腌制。
见她们回来了,林老太瞥了她们一眼,问道:“外头闹腾啥呢?喊来喊去跑来跑去的。”
喜妹蹭到她边上,寻了个小板凳坐下之后,将事情简单地描述了一遍。
林老太和刘大菊听得一愣一愣的,俩老太太不约而同地感慨道:“姓褚的可真够狠的!”
像她们这种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老太太,大多都是见过血的,可即便是林老太这样从年轻时开始就是出了名儿的狠角色,也没有见过褚茹茹这种对着朝夕相处的同伴下如此狠手的。
又不是什么生死仇人,至于一上手就是要人命的架势嘛!
芳芳还在纠结林建设为什么要请公安,犹豫了一下便直接问了出来。
刘大菊晃了晃脑袋,一边继续挥刀子,一边笑道:“你建设叔聪明着呢!盯着咱们生产队的眼睛多着呢,反正咱们队上出了事,瞒肯定是瞒不住的,先进队的荣誉铁定是保不住了,既然这样,他还把事情按在队内处理的话,图啥?”
林老太接话道:“就是,他又不是有病,非得上赶着处理这种麻烦事儿。让派出所的公安同志来处理这件事,不管结果怎么样,都跟他没关系,说不定还能把褚茹茹这种祸害给弄走,他何乐而不为呢?”
喜妹和芳芳这才恍然大悟。
对哦,都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种都见血了的事情,想瞒下来哪有那么简单!既然瞒不住,还不如主动点,还能把这件棘手事儿给甩出去,公安说怎么处理那就怎么处理,跟他们第三小队啥关系都没有,省得知青那边又叽叽歪歪。
毕竟,这回涉事双方都是知青,从严处理褚茹茹吧,又怕有知青觉得何园没出大事,不必从严处理;从轻处理褚茹茹吧,又怕知青们觉得队上领导只知道和稀泥,褚茹茹都给人家何园开瓢了还啥事没有。
把事情全权交给派出所就不一样了。
这年头,大家对派出所的公安同志天然地带有尊敬、敬畏之情,对他们的处理结果基本是不太敢质疑的。即便是从城里来的知青,也鲜少有敢直接跟公安对着来的。
“建设哥可真鸡贼。”喜妹给林建设的处理办法下了一个定论。
芳芳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林老太不想让两个小姑娘继续琢磨那些血腥晦气的事情了,转移话题道:“还好庭宗的新房建得差不多了,等他回来添置一些东西就能直接住进去了,不然的话,要是还在知青点住着,也够糟心的。”
喜妹和芳芳对视一眼,心有戚戚焉地点点头:可不是够糟心的嘛!说好的爱他真心不改,结果等他一出门公干,一个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一个把这事捅了出来,还给前者开了瓢,很有可能面临刑事责任……也就谢庭宗不在,要是在的话,估计脸都该黑了,这都什么事儿!
喜妹突然嘟囔道:“这样一想,难不成褚茹茹激情开瓢,是因为不忿谢庭宗被侮辱了?”
芳芳她们听得清清楚楚,却都没能明白她话里的逻辑,三脸问号地等着她给解惑。
被三双眼睛充满“求知欲”地看着,喜妹越说越有底气:“不然的话,明明是她褚茹茹使计把何园的丑事给捅出来了,真要愤而出手将对方开瓢的话,也该是丑事被曝名声被毁的何园才是,怎么就变成了什么损害都没有的褚茹茹伤人了呢?这不合逻辑啊!”
“但要是这样想,褚茹茹不忿于何园一边跟旁人厮混一边说着喜欢谢庭宗,觉得她这样是侮辱了自己喜欢的男人,想办法让黑子撞见了她的丑事之后,褚茹茹仍然觉得不解气,在何园找上门对峙的时候,愤而出手,是不是就能解释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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