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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大典结束,郗齐光总算能松一口气,歇一阵儿了。
刚坐下没多久,便有人来报其余妃嫔来请安了,她看了眼天色,面色疲惫地道:“就不见了,天色已晚,还是明日再说吧,今儿车马劳顿,大伙儿都累得不行,都去歇着吧。”
“去问问丽昭仪和宋嫔,身子可有不舒坦的地儿,若是有呢,就叫御医看看,她们身子重,再怎么小心也是不为过的。”
“元宵呢?又跑哪儿去了?身边的人可带够了?”
“回殿下,大殿下身边跟着二十几人,绝对安全无虞,”说着他又笑道:“行宫挨着山林,里面有不少的性情温和的动物,建了一座宠物房,里面有兔子,金丝猴,还有狍子,大殿下待在那儿,一直都不愿回来。”
“叫人看紧了他,这些山林中的动物,虽说性子温和,可到底带着几分野性,兔子还成,那些大型动物,不准叫他伸手!”
“往常在皇宫也不是没有宠物房,也没见他有多喜欢那里的猫猫狗狗,还有鸟类,怎么到了这儿,就转性了?”
游夏道:“可能就是图个新鲜吧,毕竟皇宫的宠物,可没这儿这般大,长得也是憨态可掬。”
闻言,郗齐光点点头,“也就是一时新鲜,三分热度,等看够了,他就不愿再去了,务必把他看护好!”
“再有就是,这行宫蛇虫鼠蚁多,各处都记得撒好药粉,尤其是元宵的小房间,他皮肤娇嫩,这里毒虫又多,被咬一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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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参见皇后殿下。”
一群美人聘聘婷婷,袅袅娜娜,仪态万千地给她请安,倒甚是养眼,郗齐光扫了一眼,“都坐吧。”
“昨日睡得可好?”她摩挲着手指上的玉戒,“这行宫初来乍到的,想是诸位都有许多不习惯之处,像本宫,就有些择床,昨晚到了后半夜才睡下,今早早早就醒了,真是没办法。”
刘昭媛也叹气道:“臣妾也是,乍一到了新环境,总是有些不适应,只是皇后殿下给臣妾分的院子好,一打开窗,满室花香。”
“你喜欢就好,”郗齐光将目光放在丽昭仪身上,“丽昭仪,你呢?本宫记得你喜爱竹林,本来是想要将那处幽篁居拨给你住的,但那里未免有些潮湿阴冷,对你身体不好,是以给你换了一处带有竹林的院子,你可还中意?”
丽昭仪站起身,微微屈膝,面色清冷中杂糅着柔和,“多谢殿下费心,臣妾很是喜欢。”
“丽昭仪,宋嫔,你们二人,时常也要注意着些,那些临水、磕磕绊绊的地儿还是离着远一些好,还有宠物房,许多动物都是野性未泯,也不好去接触的。”
“这山林中,虫蚁也多,你们随身都带好香囊,住处也都撒上硫磺,有水的地儿,最好都不要去,太过湿滑。”
两人面色不变,微笑着应是。
“好了,散了吧,本宫要去给皇太后请安,这次就不带着你们了,都回吧。”说罢,挥挥手,示意退下。
众妃有序地退出。
“游夏,叫人把元宵找回来,带他去父皇母后那里,这小家伙,大清早的,就开始折腾,一个宠物房,当真叫他如此流连忘返?”
浔冬刚要叫人,走到门口,就见乳母和宫人们将其带回来了,笑道:“可不用了呢!大殿下回来了,就是一身脏兮兮的,也不知做了什么,怎么像是从泥土上打了滚一样?”
连忙将人迎了进来,“这可要好好洗漱一番才是呢!”
“快去!小厨房里不是一直烧着热水,把热水兑成温水,给大殿下清洗一下,”说着摁住元宵想要把脏手放入口中的动作,“大殿下,不行,手脏了,不能放到嘴里。”
“兔子好玩,狍子也好玩,元宵还想去。”他笑眯眯地道。
浔冬忙不迭地应着,“您想去,谁还能拦着不成?”
说着,忙端来清水,拿着香胰子给他净手。
眼见热水来了,她吩咐乳母道:“你们进去给大殿下沐浴吧,再一定要把头发擦干,虽是夏日里,可林间风大,可千万别叫大殿下湿着头发出去,受了风可一定不成!”
那两个乳母应下道:“浔冬姑娘,这你就尽管放心,我们可不是那个林氏,自觉有了旁人担着,偷懒耍滑的,事关皇子,我们恨不能样样精心呢!”
说着就抱着元宵去了隔壁的耳房洗漱,游夏又去找了一身齐全清凉的小衣裳给他送了进去。
“元宵今儿都去看什么了?本宫听了,有兔子,有狍子,还有呢?他是如何弄成这般小泥猴的模样的?”
底下就有宫女回道:“回殿下,大殿下去看了梅花鹿,还有羊羔,那小羊羔子在地上刨土,大殿下就一直在那儿瞧着,抱也抱不走,一抱就哭,只能等他自个儿够了,才能离开。”
郗齐光点头,“原来是这样,这孩子脾气一向扭!”又嘱咐道:“下次若是他还要去那里,记得绕开那羊羔,若他实在记得,就由他去吧,不要伤到他,被人钻了空子即可。”
她扶额,有些烦心。
说实话,她有些后悔带着元宵来了。
他性子这么野,成天在外晃悠,说不准就着了道了。
但偏没有千日防贼的。
早知道,还不如她留守皇宫呢!干什么提出来行宫避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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