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萸甫一露出了放权的诱饵,两个掌柜的虽知道这个小伙计代表的是分权的意思,但他们并不觉得是威胁,反而为了得到钟萸的信任而痛快答应。
毕竟东家爱花钱,听说还供养着一个美男子,花钱如流水,而他们两个放开手脚后的敛财能力这是明摆着的。
疑似被钟萸“供养”的美男子楚见辞正在调整自己的骑装,骑着马溜圈儿适应场地。
陆战小少年骑着一匹枣红马路过,顺手丢过去一支球杖,朝气满满地开始拉关系求投喂:“师兄,接着!咱们分在一队,大师兄和王爷一队。大师兄现在还没来说不定有什么杂事绊住了,咱们只用围攻王爷就行!
你别怕,王爷说了咱们今日不分尊卑,你可要多给我喂球啊,咱们师兄弟联手定能胜得漂漂亮亮,让岭南的姑娘、娘子们也瞧瞧小爷的风采!”
楚见辞自从离开叶老爷子回家备考科举以来,已经很久没有打过马球了。
此时瞥见陆战抛来的球杖,他轻笑一声,点头算是应下,伸手轻松接住球杖在手里掂了掂,忽而手腕快速一转,球杖便在手中灵活绕了几个圈,末端镶着的玉片好似一点流星划过。
马球所用的球杖底部被精细打磨到半弦月的曲度,因为挥动击球时造型优美,被文人们赞誉为“月杖”,蔡孚写“初月飞来画杖头”便是说的打马球了。
这运杆的熟练度看得陆战眼热,要是他能有这么娴熟的球技,也不至于被嘲到不敢在京城打马球了。
不过他也没吃亏,师父指点他:每次打完球趁胜方自大便约他出去指教武艺,那人一定不会拒绝,只要把人约出来了便可以一直揍到心满意足为止,十分解气,咳咳。
不过当年的陆战年纪小性子直,说话不过脑子,听师父这么说便嘴快问了一句:“师父您当年……?”
然后就被叶老将军揍到妈不认识。
今日天气好,钟萸一行早早地就在他们热身时拥坐到外头的炕上,山坡本就背风,加上风棚后更显得舒适起来。
品书在向秋姑娘和王嬷嬷讨教如何照顾孕妇的知识,主要是秋姑娘怀孕的速度太快了,刺激到了她。
瞧着自家姑娘没心没肺的样子,说不定哪天就被楚公子拱了去,要是到时候她什么都不知道还怎么陪在姑娘身边呢?
钟萸听到昏昏欲睡,正打算去玩一玩小崽子们,就听到品书在身边深吸了一口气,小声问道:“前头来骑马来的是何人?怎的看一眼都教人害怕。”
钟萸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场下迟迟前来的人穿着一身玄色胡服,腰系深蓝云纹带,头戴金冠足蹬长靴,面孔线条和五官都十分凌厉,骑着一匹白色骏马疾驰而来。
和他成熟英俊的面孔和一身外放的杀气一比,一身靛蓝胡服,腰系白色青松纹带,头戴玉冠的楚见辞倒显出几分单薄和柔和来。
钟萸看清楚人脸后,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这人长得真他妈带劲!
楚见辞远远看到韩师兄(叔叔)打马前来,无意中把看台上的小姑娘迷了个五迷三道,薄唇一抿,抬手和韩进击掌时才看到小姑娘的视线重新回到自己身上。
陆战小少年眼珠子晃了晃去,在几人之间打转,看自己这个一向情绪变动不大的小师兄短短时间内变了几次脸,觉得颇有趣味。
韩进驾马与他并行,松开一只手在他肩膀上使劲捶了一拳道:“几天没见你小子越发像个书生了,身板软不拉几,一定是荒废武艺了!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回去考那劳什子科举,倒废了我一个好苗子!”
楚见辞打太极道:“叔叔多日不见沧桑了许多,想来是海上漂泊过于辛苦?”
“真沧桑了?!”韩进搓了一把脸感觉确实不如从前,不禁有些心虚,忽又想起妻子的嘱托,“你婶子还在问我,怎么去找我几回也不进家门吃顿饭?我话放这里了你自己看着办。”
楚见辞有些无奈。他这个婶子哪里都好,就是偏疼自家妹子,而楚见辞最怕的就是遇上她,看起来娇娇弱弱,打不的骂不得,比魏春芝还难缠得多。
不过这点想法只是一晃而过,韩进刚才一抬手,手背上的一道奇特的刀伤便引起了楚见辞的注意力,他眉头紧锁:“叔叔手上的伤口看上去是倭刀所伤,近日难道有倭寇进犯沿岸村庄了?为何不见汇报?”
韩进抬起手看了一眼,“这啊?伯渊误会了,这伤口是因我不甚着了道,不过一二浪人扰边罢了。”
楚见辞并没有放下心来。
他按钟萸教他的统计方法计算过概率,近年来倭寇犯边几率比较稳定,算起来今年内进犯的概率很高,但裁判已经在吹准备哨,他只能暂时将这件事记在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叶老将军:打马球?大可不必,但我看你是皮痒了
第三十三章
马球, 史称\击鞠\、\击球\等,是一种骑在马背上用长柄球槌拍击木球的运动。钟萸为什么会对这项古老运动有印象?就是因为它相传唐初由波斯传入, 有个别称叫\波罗球\。
乍一听,好像颇为可口?
马球用的球很小,只有拳头那么大, 是用质量轻而有韧性的木料制成的,中间挖空,外边涂上颜色,一般呈红色或彩绘, 打起来醒目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