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的地牢里,衣服脏污的男孩子拉着一个一脸尚余惊恐的女孩子,恶狠狠地冲到监牢门口冲钟萸说:“姐你看她没死,居然敢骗我们!那边是你的姘头吧?快放我们出去,要不然我把你那些丑事都告诉他!”
虚幻中继母甩了她一巴掌,抄起楼道里的卫生工具冲她背上一顿砸:“瞪我?还瞪?我打死你算了!在这个家里白吃白喝还学会给老娘摆脸色了?谁要你学的?谁让你学的!”
现实里男孩满脸狰狞,威逼不成转为威胁,当着钟萸的面狠踢了一脚监牢的大门,楚见辞不能再忽视走了过来。
他没留意,继续说:“嗬,拿起乔了?听着,钟倩,爷给你脸了!你放不放?等小爷出来非得把你卖到窑子里。”
虚幻中继母一脸讥笑,杵着钟萸的后脑勺似乎要把她按进地里,往旁边吐了一口痰说:“我打你怎么了?别给我扯什么条条框框,老娘管教自己家的不要脸谁能管我?!我跟你说,你天生就是家里的保姆。不想干?滚!你下楼啊!别回来了,孽种!”
现实里的男孩看到楚见辞后不得不虚张声势,“为我们开门,听到没?你聋了?!”
果然,坏种不分时代。
钟萸眨眨眼,稳住一刹那间摇摇欲坠的心神,转身淡漠地对楚见辞说:“把他们丢去矿场吧,别再弄回来了。”
楚见辞背着光走过来,冷冰冰地扫视了他们姐弟二人一眼,锋利的视线从头到脚刮骨刀一般刮过,半晌,才缓缓道:“该死的是你们。”
那一眼直接把习惯了欺软怕硬的小男孩吓到尿失禁。
瑶姬在另一个房间,钟萸突然失去了见她的兴致。吵架或者看别人活得不如自己,都无法让钟萸开心,所以没必要。
等到王爷和楚见辞忙得见不到人影的时候,钟萸正拉着秋姑娘养豆芽。
其实本是打算养猫的,读书时看到“我与狸奴不出门”的诗句,便幻想着边烤火边撸猫日子,多好哇,但冬天的奶猫可遇不可求,摊手。
好不容易找到一户,人家收了猫母亲的口粮和月子餐算是下了定金,时不时还要送条鱼过去才能把狸奴请回家。
喵大爷的地位从未改变呢。
为什么想起弄这个?一是钟萸这几天在看两个掌柜的写给自己的信,他们之前一直在路上,信就全部寄到王.府了。
信上说远洋的船员们都得了怪病,一直以为是触怒了海神,连番祭拜都没有效果,好在短期不会死人,船员们除了有些害怕其他的还好。
直到后来遇上了一个云游四方的老神医才知道,这种怪病是因为长时间没吃青菜的缘故。
青菜不易保存,一群大老爷们也不会种,李掌柜的夫人出了个主意——带豆子种豆芽。使用此法后,船员们便怪病全消。
其二便是因为其他人怕冷都去打马球、蹴鞠了,秋姑娘自己带着球没办法找其它乐子。钟萸也不想陪她做针线活,便想出这么个主意。
话说回来,养豆芽先要泡种子,在暖和的地方用温水泡上一晚上,早上起来一看,干巴的豆子们都变得圆润起来。
秋姑娘本以为钟萸是当个消遣玩的,没成想她觉得单单养豆芽没意思,还要拉着她要比上一比。
评审项目有三个:谁的最先发芽,谁的最先长叶子,谁的最好吃,赢的人可以让输的人做一件事。
钟萸自恃有经验,把豆子泡好搁在灶台上便四处溜达,最近好玩的事儿多她忘性有些大,以至于竟把豆芽儿给忘了,直到被秋姑娘找上门来:“我的发芽了!”
侍女从身后端出一个盆放在桌上,钟萸仔细辨认终于发现了一点儿白胖的根部。
她眨眨眼,耍赖逗她道:“可我们没说最先发芽就是赢啊。”
秋姑娘:“……”明亮的眼睛顿时暗淡下来,钟萸后悔不该逗一个情绪反复的孕妇,吩咐品书让她把自己那一盆豆子拿过来,两厢比对一番看看谁输谁赢。
等端来时,秋姑娘脸色又由兴致勃勃胜券在握变成了:“……”
无他,钟萸种了三种豆芽,绿豆、花生、豌豆,盆里只有豆苗还被剪得只剩下一小节,其他的不消说,肯定是早就长出来吃掉了。
钟萸本着负责任的原则问了问:“我的豆芽呢?厨娘们有说去哪了么?”
品书颔首,忍笑道:“厨娘们说,豆芽都长得很高了看姑娘还不去拿,便自作主张地把绿豆芽下进汤里,用花生芽炒了菜,王爷和公子们都说清脆爽口呢。”
钟萸得意叉腰,杵了杵呆滞的秋姑娘:“全中!宛宛快想怎么讨好我,好让我轻点儿罚你!”品书立刻把她的手打下来,要她站有站相。
秋姑娘不惯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棠音刚才可没说这样算赢。”
“……”
好好的孩子被她带坏了。
钟萸转移话题道:“听说王爷他们今日在千秋书院打马球,咱们也去瞧个热闹?”
骑马打球钟萸还没见过呢,尤其是她打探到今天楚见辞也会上场,已经摩拳擦掌期待了许久。
秋姑娘刮了下钟萸的鼻尖,道:“棠音哪里是想瞧热闹?分明是看人罢。”
钟萸摇着她的手,秋姑娘便吩咐人去准备马车,抿唇一笑觑着她:“行了罢?”
“宛宛真好。”她对于自己看美男这件事颇有些理直气壮,“我在家时便常看伯渊,旁人都不如他生的养眼,须得多看看,免得老来别人再夸他年轻时俊美好看,作为邻居的我却说不出一二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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