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芜再一看,这瘫坐在地的竟然是永宁郡主。
她赶忙走上前去,扶着她问道:“这是怎么了?郡主可受伤了?”
永宁郡主见到她,仿佛是见了救星一般,赶忙攀住她的胳膊,道:“顾姐姐,太好了,遇着你了,要不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一抬头,似乎才发现萧远林一般,又惊喜的喊道:“萧哥哥你也在?”
萧远林也走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
永宁郡主指着自己脚腕,哭丧着脸道:“这里人多,那个姑娘撞了我一下,我没站稳崴了脚摔倒在地,结果她又被我碰了一下磕在栏杆上,手里的钱袋子没拿稳,掉进水里了。”
白嬷嬷拉着那个姑娘,看见萧远林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道:“世子爷快来帮我拉着她,这姑娘想不开,要跳水去捞她的钱袋子,怎么劝都不听。”
萧远林过去拉了一把,他力气大,那个姑娘被他拉起了身,仍往桥栏上扑:“别拉我,这钱是我给母亲看病的钱,丢了我的母亲就活不了了。”
永宁郡主在地上喊道:“我都说了,丢了多少钱我补给你就是了,何必要死要活的呀。”
那姑娘似乎才听见这话,转过满是泪痕的脸,看着永宁郡主,道:“真的吗?是我自己没拿稳掉进水里的,你能补给我?”
永宁郡主道:“我骗你做什么,我堂堂一个郡主,说话算话。不信你问他,还有她,他们都认得我的!”
姑娘转过头,目光在萧远林和顾清芜身上身上来回打量,忽然问道:“公子,您是不是姓萧?”
萧远林道:“你认得我?”
她的眼神一亮,道:“我是韦四娘呀,我父亲是萧国公军前的前锋哨将韦勇啊!您还记得吗?以前在玉良山,你和平野将军,还有绣姐姐一起,我常给绣姐姐洗衣裳来着。”
萧远林的眸子黯了一下,他扯出一个极难看的微笑,道:“我想起来了。”
韦四娘又喜又悲,她笑着拉住萧远林,道:“太好了,没想到还能看见您,萧夫人可好?她待我可好了,冬天老给我送手脂用,还教我梳头。”虽是笑着说的,可是眼泪却止不住的淌。
永宁郡主借着顾清芜的力,站起身来,道:“也别在这里叙旧了,咱们找个地方说话罢。”
说着就要走,可是略一动,又立马哎呦大叫一声,蹲在地上,道:“不行,我的脚好痛。”她脸色煞白,疼的汗都下来了,瞧着几乎要晕过去一般。
顾清芜抱着她不让她跌倒,问道:“郡主的下人呢?可在附近?我让晓月去叫他们过来。”
白嬷嬷也过来扶着永宁郡主,焦急道:“郡主淘气,甩脱了侍卫说要上桥上看灯,这会儿哪里还能寻得到人?”
顾清芜道:“那让晓月去雇个车来,郡主得马上让大夫瞧瞧,万一伤了筋骨怎么办?”
白嬷嬷满面焦虑,对着萧远林一福,恳求道:“萧世子,老婆子一人带着郡主,万一遇到歹人,恐怕不测,还请您帮个忙,送我和郡主回去。”
萧远林还来不及说话,韦四娘道:“你们走了,我可怎么办?我娘还等着我拿钱去抓药呢。”
白嬷嬷道:“我们是平王府的,你回头打听了到王府去拿钱就是了,你看你把郡主撞成这样,怎么还在这里夹缠不清。”
萧远林看着眼前这几人的样子,看来是不能继续和顾清芜踏桥了,他歉意的对着顾清芜道:“我去雇车护送永宁郡主回去,你就在这里等着,我路过鸣雪楼让顾府的人过来接你。”
顾清芜不知为何心里乱乱的,但眼前情形不能袖手不管,只得点头道:“好,我在这里等着就是,有晓月陪我,不碍事儿的。你快送郡主回府。”
韦四娘见状也对萧远林道:“那我先回去看看我娘,然后我再去找您。”
议定了,萧远林和白嬷嬷搀扶着永宁郡主去雇马车,而顾清芜和晓月则下了桥,找了个石灯笼立在旁边,等着顾府的马车。
晓月扶着顾清芜,叹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今日踏桥这样止于一半,这……”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但是晓月没有说出来。
萧远林几人的身影很快隐没在人群里,顾清芜转头看看满河漂漂悠悠的莲灯,仿佛天上银河倾泻于人间,桥上男男女女的欢声笑语不时传来。
她的眸子黯了一下,道:“人总会有遗憾罢。”
晓月忙安慰道:“哎,今日之事算是意外,明年再和萧世子来罢,明年说不定他就是萧国公啦,到时候姑娘你说不定……”
“什么遗憾?”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石灯笼一侧有人走近问道。
顾清芜转过头,只见一双十分好看且熟悉的眉眼正含着笑望着她,那眸子如星辰入海,她瞪大了眼睛,脑海里霎那一片空白,竟然是赵熙和常乐两人。
赵熙身着常服,像个俊俏的书生,而常乐,作个小厮打扮,含笑站在一旁。
适才被留在这里,看着众人熙熙攘攘,每个人都有伴儿,每个人都只道下一步要去踏哪座桥,唯独她仿佛被人遗忘在喧闹的间隙里。
而就在下一瞬,喧闹中又有人停下步子,问她有何遗憾。
赵熙看她发愣,也不生气,耐心地看了她一会儿,常乐问道:“顾大姑娘是出来放莲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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