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嫣虽然心里厌烦,但是却不好当着永宁郡主的面发作,忍着膈应和她说了两句。
“不知我二姐姐如何了,三朝回门,也不见她,说是姐夫身上不好,所以才不能回来,不知姐夫如今可大好了?”顾清荷想着自家到底和张家有亲,又想不出什么话,只得问了这个。
张钰的腿叫卫彰打断了,伤筋动骨一百天,直到现在还一瘸一拐的出不了门,她还好意思问怎么三朝不回门的话,真是不知所谓,张嫣怒气上涌,正要讽刺两句。
“你也好意思……”
话未说完,只见顾清芜竟然撇开永宁郡主,直直走到跟前拉过顾清荷道:“我一错眼就不见了你,怎么在这里呢。走,跟我过去见过郡主。”说着,冲张嫣微微点头示意,然后拉着顾清荷走了。
张嫣的话噎在嘴边,强忍着闭了嘴。出事后她一句话,一封信也没给顾清芜去过,这两人的交情已经断了,又哪还指望她能不计前嫌,给自己脸面?
看着这一幕,众女窃窃私语起来,张家和顾家的过节她们早有耳闻,有知道顾府内情的,看顾清芜这么护着个庶出叔叔的女儿,也是纳罕。
不过对顾清芜来说,就算顾清荷说话不着调,自家姐妹出了门,也不能任人欺负,她是大姐,自然时刻想着护好了她们几个,不过顾清枚和郑素节要好,不需要她操心。
她拉了顾清荷到永宁郡主边上,道:“郡主,提起作画,我突然想起我家四妹妹,她也喜爱画画,我们家姐妹都是一位女夫子教出来的。”说着将顾清荷介绍给了众贵女。
顾清荷这样普通的女孩儿,在宴席上一向是凑数的,如徐玟月,郑素节都带了自家姐妹来,只是这些女孩儿大都凑在一处闲聊,并不到永宁郡主跟前儿献殷勤,免得闹个没脸,回家还要受罚。
顾清枚瞧着顾清荷那呆傻的样子,狠狠剜了一眼,郑素节看她一眼,笑道:“你家大姐姐,还是不错的。”
永宁郡主也瞧见刚才这一幕,她对着顾清荷温和一笑,道:“我们这里正说画画的事儿呢,这感情好,又来了个擅画的妹妹。”说罢吩咐下人在跟前给顾清荷加了一把椅子,让她坐下,又道:“一会儿也要让清荷妹妹露一手才是。”
几个围着她的贵女神色各异,再看顾清荷拘谨的模样,半天一句话都没回上来,便可知在顾家恐怕身份不高,但是永宁郡主如此抬举顾清芜和她的妹妹,倒让人十分诧异,她们各有猜测,但面上不显,柔声细语的带着顾清荷一道讨论起来。
闲聊了一会儿,永宁郡主附在顾清芜耳边低声道:“顾姐姐,你对自家姐妹真好,我呀就是没个姐姐,只有个木头哥哥,和一个天天忙着朝政的堂哥。”说罢又笑道:“不如你我拜个姐妹,以后你做我干姐姐好不好。”
顾清芜连忙摇头,道:“郡主身份高贵,这怎么可以。”
永宁郡主似乎起了兴致,站起身拉着她,道:“你跟我去见一个人,等见到了你说不定就愿意做我的姐姐了呢。”
众人诧异的看着她,这赏花诗会尚未正式开始,她怎么说走就走?永宁郡主不理会众人,只随口说了句各位随意玩乐便是,然后拉着顾清芜一路出了水阁。
“顾姐姐一定奇怪,我为何待姐姐如此亲切。”永宁郡主拉着顾清芜,一路走着。
“是,我的确疑惑郡主为何如此相待,不过想起和谭太妃交往,郡主大约也是一般洒脱之人罢。”
“我如何敢和太妃娘娘比较。”永宁郡主捂着嘴笑笑道,“我呀,是钦慕姐姐的绘画之才。姐姐不知,那日牡丹宴上,我的诗作虽评了第一,但都是看我父王面子罢了。我自知诗画皆是平平之才,因此十分佩服姐姐,一副未完之作,能叫众人都交口称赞,便是皇帝哥哥那样寡言之人,也说了好话,是以一直想和姐姐讨教一二,其实我之前给你家庄子上去过信儿,只是没想到你第二日就回京城了。这日请姐姐来,也不全为了诗会,等见了刚才说之人,你就全明白了。”
皇帝寡言?顾清芜可不觉得。
不过这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一处竹林掩映下的清幽小屋前,永宁郡主站在门口,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文先生,我给您把牡丹图的画师带来啦,今日可得您一见呀?”
屋内静悄悄的,片刻之后,小屋门吱呀一声打开,只见一个着了月白袍子的中年男子走出来,他的头发随意散着,身上的白袍也染满了五颜六色的颜料,手里还捉着一杆毛笔,瞪眼对着永宁郡主道:“你这丫头,怎么总挑我作画的时间来?”
永宁郡主笑道:“您作画时间不定,而我运气也不好,每次来都被拒之门外,今日您好歹开门了。”
男子的目光朝着顾清芜扫来,见是一个不大的姑娘,容貌绝美,立于修竹旁边,交相辉映,仿若仙子。
他愣了一下,偏了偏头,恍然大悟一般,道:“你便是画那副牡丹图的顾家姑娘?”
顾清芜上前一步微微福身见了礼,道:“见过先生。”又问道,“牡丹图未完,不知先生从何得见?”
男子不答,将手里的笔塞在永宁郡主手里,然后理了理衣袍,双手前揖,对着顾清芜肃容回礼。
永宁郡主笑道:“我还是头回见先生如此郑重其事的和人见礼。”又转脸对着顾清芜道:“这位就是文皑,文先生,姐姐可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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