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说的真好。可我还是不懂。”顾清芜似乎开始明白为何眼前的这个女子,如此值得人珍爱,因为她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还能描述的如此动人。
谭太妃道:“其实你不需要刻意去表现什么,难的事情其实在于,你需要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对你最重要的是什么,剩下的事情,都是自然而然的,喜欢你的,自然会喜欢,不喜欢的也不可能勉强自己,就如春花秋月,各有其美丽,各有其意味,一朵花装不成月亮,反之亦然,如果你让对方喜欢上一个刻意表现出来的假象,那么其实骗的是自己呀。”
“我究竟是谁?”
是顾侯府的嫡出女儿顾清芜,还是……?这个问题难以回答,她从没想过除了是侯府嫡女顾清芜外,她还能是别的什么人?也许以后像李氏或者王氏,是顾侯夫人,卫将军夫人?
顾清芜又待了一会儿,才带着满心疑问走了,谭太妃继续在池边钓鱼,不多时,就见太上皇和皇帝两人边走边聊,往这边来了。
等二人走近了,谭太妃瞧着皇帝,叹道:“你这封信递的太快,真是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
赵熙愣了一下,道:“母亲的信件,我哪敢扣着不放,自然是让人赶紧拿进来。可是有什么不对吗?”
见父子二人都是满脸疑惑,她笑了一下,道:“算了,有的事情恐怕是上天安排,非人力可以左右。”
说着拿过了茶案上的一条五色端午索,正是顾清芜刚才留下的,让赵熙伸出手来。
太上皇拿起另一条,笑道:“这根是我的吗?”
谭太妃劈手夺了过来,道:“这是顾家姑娘送我的,你想要?”
太上皇立马缩手:“不要,不要,我既不修路,也不扶人,更不爱戴什么端午索。”说罢看着赵熙。
赵熙愣了一下,伸手把端午索接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周一,犯了周一综合症,才更新。。。
第20章
垂虹桥是陵水十四桥里最大的,也是最上游的一座拱桥,因形似彩虹而得名。
龙舟竞渡的比赛河道以垂虹桥为起点,绕望极桥下沙洲一圈,再逆流而上,回到垂虹桥下为一轮,约有一里。
顺垂虹桥往下游一带,正是京城最繁华风雅的地方,两岸不少茶舍酒楼,若是临河的,大都修筑有露台,用来欣赏沿河风景,京城文人雅士汇聚此地,写出了不少赞颂的佳句。南岸的奉春楼富丽堂皇,有三层高,帝王銮驾每年都会在此楼观赛。
京城贵胄人家除去租茶舍酒楼的临江露台,扎上彩棚观赛外,也有在沿岸的步道和河堤上搭棚子观赛的,只是因端阳节不禁百姓围观,许多普通百姓也会涌到两岸步道或是河堤上,若非实在没有好位置,他们是不肯和普通人挤在一起的。
顾家的彩棚往年只能租到望极桥附近,今年仍给二房三房众人租了地方,而李氏和顾清芜跟萧家凑在一处,去的正是北岸的鸣雪楼,和奉春楼遥遥相望。
鸣雪奉春两家打擂台多年,修的都是气势磅礴,屋顶上飞檐向天,楼柱雕刻精美,便是露台木栏,也都用了上好的桐木。不过后来奉春做了迎驾之所,鸣雪才自拆了一层,以示臣服。
因为人多,李氏和顾清芜下了马车,沿着临江步道走了一段,好在临近垂虹桥御驾驻跸之地,普通百姓已不能近前,禁军五步一人的持刀持护着。不过即便如此,几步外就可见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喧闹之声不绝于耳。
二人验过通行文书,方被禁军放行。顾清芜看着江面,垂虹桥下约有十只龙舟一字排开,上面插着各色旗帜,舟身长十余丈,除去船尾的舵手外,每艘船执船桨的约有七八人。两岸锦旗翻滚,除去各色彩棚,树上也扎满了五色的彩带。
到了鸣雪楼下,萧远林已亲自等在那里,他今日穿了一身玉石蓝的窄袖劲装,腰间系着红绸,长发以玉冠束起,整个人英姿勃然 。
“顾夫人,顾大……姑娘。”他双手一揖,算是打了招呼。只是这第二句略微迟疑,让李氏不由一乐,他岁数比张钰大了这么多,但是却还这般腼腆。
不过一乐之后,也赶紧回了礼,顾清芜随她一道行了礼,低声唤了一句:“萧世子。”然后随他往萧家的露台去。
萧老太太早就到了露台等侯,见了两人赶忙招手让她们过来。
见了礼坐下,李氏道:“我家老夫人前几日着了凉,水边风大,怕再吹了风不好,这才没过来,倒是拂了您的美意了。”
萧老太太笑呵呵道:“无妨,无妨,这年纪大了难免有个不适,倒是你们,陪着我这个老太婆一起,可莫要拘束才是。”
众人说笑几句,李氏坐在了萧老太太身侧,两人略前边,临着露台栏杆处摆了一张小案,顾清芜和萧远林分别坐了两侧,由此处望去,水面的情形一览无余。
萧老太太道:“我这把年纪了也看不清什么,待会儿远林若去擂鼓,清芜丫头可要仔细看看,跟我说说他那队战况如何?”
顾清芜先应了声是,又问道:“世子一会儿也要上场?”
萧老太太面露自豪,笑道:“现下正式出孝了,他那群旧时同僚部属非要拉了他去,我想着年轻人热闹热闹也好,就允了。”
参赛的龙舟队既有贵胄子弟组成的,也有京城侍卫营禁军或是各司衙门组队,民间也有队伍推举上来,虽不拘身份,都可报名参加,但是最终选中的都是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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