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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白嬷嬷离开,禾锦垣便握住锦甯的手,亲昵地摇了摇,“原本荷亭雅集我便是要去的,本可以早早见着阿姐。”
    锦甯眉心倏地微动,笑道,“阿姐原本以为,那日赵府雅集便能见着你呢。”
    禾锦垣轻哼一声,暗含轻蔑道,“区区赵氏,那日若无你特意去给他们撑场子,哪里会有人去?”
    锦甯皱了皱眉,“垣儿……”
    禾锦垣见她面色不虞便封了嘴,小声嘟囔道,“我道的本便是实话,你若不爱听便罢了。”
    锦甯轻叹,点了点他的额头,柔声,“你嘴向来没个把门儿,不说盼儿乃赵氏女,锦华乃赵氏女,便是你母亲…便是你也乃赵氏血亲,不可道这般无礼之语。”
    不知是有意无意,她将禾锦华与赵曼潆皆归于赵氏一族,却将禾锦垣与她二人划分开来,这话听起来三人便平白疏远了几分。
    禾锦垣未曾察觉不对,只觉赵氏血亲这四字听起来便是刺耳,他紧皱眉头,“我母亲乃禾安氏,与赵氏无甚关系。”
    他此话一说,锦甯却是反驳不出的。
    一则若论情,自幼抚养他们长大的,却是安常静不错;二则若论理,这顺文王府名正言顺王妃的位子上,如今安安稳稳坐着的,却也是安常静不错。
    因而禾锦垣此言,却是挑不出一句不对。
    只是安常静到底不是禾锦华生母,这话挑不出错,却也听起来不那么对味儿,若是禾锦华听了必当勃然大怒,怒骂他忘本负义不配为人。
    “你……”锦甯轻咬下唇,低低叹道,“垣儿,不许如此,若是教老太君知晓,定是难受的。”
    禾锦垣低不可闻哼了声,还是乖顺道是。
    锦甯拍了拍他的手,“昨儿个荷亭你没来,可是遇上了什么?”
    禾锦垣眸光一闪,笑嘻嘻四两拨千斤道,“突逢急事,未见成阿姐,倒是好生失落。”
    “急事?”锦甯将他的插科打诨置若罔闻,紧了紧他的手,“可有碍?”
    禾锦垣心头微暖,“哪有什么,阿姐不必担忧。”他飞快断了话头,“总是谈垣儿,还没说阿姐呢。”
    锦甯见他不欲多说也不再问,只莞尔道,“阿姐又有什么可谈的。”
    禾锦垣脱口而出,“自然有!”
    他正要一一问起,望进锦甯那双氤氲笑意的眸子,忽然脑中一空。
    只剩下,她好不好。
    “王爷待你,可好?”如今事过月余,他终究能面色如常,声色平稳地将这句话问出口,“阿姐你,可好?”
    锦甯敛下眉眼,浅笑道,“自然,自然皆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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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是亲兄弟如今也是外男了,拜访自是不难,可二人能独处的时辰却是不多,两人还没聊上多久,传话的丫头便小心翼翼进来了,道是时辰到了。
    禾锦垣走时很是低沉,便是连那豆腐还没尝上一口便急匆匆得被推搡着出去了,锦甯只得令白嬷嬷盛好了令禾锦垣捎回家去,又顺带教他带了几句体己话。
    一一嘱咐好后禾锦垣眼眶早已红了,他却是硬撑着,硬是满目模糊将那泪憋了回去,也没流下一滴。
    “殿下。”白嬷嬷轻手轻脚端来一碟糕点。
    宝念与珠忆去打点含甯阁了,内室便只剩了白嬷嬷。
    “嗯?”锦甯垂首把玩着玉雕茶盏,没说话。
    “殿下,这桃花酥莲叶糕是世子带来了,都是您爱吃的,殿下可要尝尝?”
    锦甯似有若无瞥了眼,淡笑了笑,“倒是有心,先放着罢。”
    她抬首望向白嬷嬷,轻声,“问出来了?”
    白嬷嬷微微颔首,“夫人传了话,道是世子殿下…确实是前段日子绝了食。”
    “说是临时反悔,不愿娶赵氏那位了……”她压低嗓音,“当时闹的很大,是郡王关了他禁闭死死压下去的,到底都纳采了,哪里还容得他反悔?后来过了数日…直到昨日,世子殿下改口后才出来的。”
    “一解禁便出府了?”
    白嬷嬷一愣,惊道,“殿下知晓?!”
    锦甯眸光微动,轻言细语,“难怪瘦了……”
    昨日。
    想必禾锦华剽窃那事,便是他传出去的罢。
    禾锦垣虽说被关禁闭,消息却是灵通的,加之那事本便事关禾府,想必是得知雅集发生了何事焦急不已更心生怨怼,只得再同意婚约才得以解禁。
    解禁后便出府大肆宣扬那事,他友人众多又同为世家贵族,一传十十传百,又是这种丑事,可不就传得京城人人知晓了,谁又会想到是禾家人自己给自己面上抹黑呢?
    说抹黑也不尽然,自多年前禾锦华名声破败起,她的事早便被津津乐道了,这般的人,早便被众人与禾氏划分开来。
    这名贵想守的事,百姓自然全然不知;可名贵想传的事,百姓自是也万众皆知了,加之宫里头那两位推波助澜……
    锦甯扑哧轻笑出声。
    她原本未曾想过会是禾锦垣,只是他今日拜访着实有些怪,她便难免多想了些。
    没曾想后来她几句试探,他便自己露出马脚。
    锦甯不信禾锦垣不知雅集一事。
    然,她前言后语多次提及荷亭雅集,禾锦垣却皆是轻轻放下揭过了…要知晓只有心中有鬼之人才不愿提及那有鬼之事,便是怕被人发觉自己与那事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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