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目的地越近,那乌鸦的“嘎嘎”声便愈发清晰,而在场的禾府众人却渐渐神色古怪。
只待那吕老道站到一处院门前,随行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才也停下脚步。
吕老道回首,问,“此地是?”
锦甯抿了抿唇,跨前一步,柔声道,“此处乃本宫的含甯阁。”
众人神色大异。
“哦?”吕老道却神情不变,礼貌问道,“贫道可否进门一探?”
“自然。”锦甯点点头,眸中晕着不安,“法师请。”她转身望向众人微微颔首,轻声道,“诸位若是不嫌,也可一同进门,若是事发含甯阁,本宫绝不包庇。”
锦甯有些羞赧地敛下眼帘,“只是此处乃本宫闺阁,多有不便,还望诸位担待。”
在场皆是些清高的才子才女,亦或是声名赫赫的大儒,自不会做那些不合规章礼节之事,当下忙应道,“自然,殿下不必忧心。”
“多谢。”锦甯感激笑道,便唤宝念去推门。
大门甫一打开,众人便挤入院中,这含甯阁极美,众人却无心欣赏,只探头四处望去,正瞧见那乌鸦正扑腾在正房外,似乎想要破门而入的样子。
众人暗暗噤声。
锦甯脸色霎时间便苍白了下来,朱红的唇瓣也隐约泛白。
她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手置于胸前,紧紧捏着丝绢,“这…这是何意?”
那吕老道大吸一口凉气,望向锦甯叹气,可惜地摇摇头,“这…这……”
锦甯勉强地勾了勾唇,“法师且说,本宫自然不会怪罪。”
“还请殿下恕罪。”吕老道拜了拜,才摇着头叹息道,“此兆,为殿下您,实乃不祥之源头啊!”
轰得一声,众人只觉头皮发麻。
锦甯腿一软,身子一倒便要晕厥,身旁的珠忆忙伸手去接,这才令她没有摔倒,“这…这……”她面色苍白苍白的,似乎一点血色也无,别样的楚楚,令人怜惜不已。
原本惊异恐慌的众人也都可惜可叹地摇摇头,甯和郡主这般人儿,又怎会是…怎会是……
“哎,实属可惜……”
“殿下这般高洁纯善…怎么可能呢?”
“这老道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哪怕是假的,可那老鸪飞到了殿下闺阁…却是不争的事实啊……”
“老鸪…不祥啊!”
“怎会!?”禾锦华瞪大眼尖声道,“不可能啊!大姐姐怎么会是…怎么会是……”她似乎难以启齿,捂住嘴道,“不!不可能的!若说是不悻之女,方为我才是!”
那吕老道怜悯地望了她一眼,“二小姐心地善良,贫道知你是不想郡主殿下染上这般名声,只是…恕贫道直言,此兆,分明指向郡主殿下,方为那不祥之兆。”
“而二小姐你……”他摇着头叹气,“怕是数年前那澶明法师,卜错了一卦罢,真正的不悻之女…如今看来,方为…方为甯和郡主殿下才是……”
锦甯不停地喘着气,似乎下一口气便要提不上来了,羸弱的身子颤抖不已,令人不忍去看。
众人皆别过眼去,唯独姒琹赟神色清冽,唇角淡淡一勾,是森冷的笑。
很好。
“放肆!”姒乐耘冷声,“甯和郡主纯善大方谁人不知?尔等便因这江湖骗子的一派胡言,便轻易听信了?!”
众人听闻姒乐耘之言当下神色各异。
“诸位皆是君子。”贺老先生面色微愠,“纵是吕道人如何所言,看人也不能单听这些所谓的祥与不祥,郡主殿下为人我等皆看在眼里,方找寻事情真假,不得背后议论才是。”
众人交头接耳起来,点点头啧啧称是。
“贺老说的是,受教了。”
“甯和郡主这般人儿…确实…唉……”
“贺老所言极是,是我等狭隘了!”
“多谢贺老,受益匪浅!”
魏黎少见地没有笑,皱着眉向众人道,“贺老所言极是,依我看,我等不可但听那吕道人的一人之言。”
“再者,这老鸪便无缘无故就会自个儿飞到含甯阁了?”阮矝言眸若寒冰,嗓音含着怒气。
赵盼儿哼笑一声,高声向众人道,“便是当真为所谓的不祥之兆,也是有因的罢,哪里会平白无故,便瞅准了甯和郡主的院儿钻?”
“或许那门有异?”有人提议道。
禾锦华面色一僵。
锦甯依旧轻轻喘着气,她不停瑟瑟发抖,秋水般的面容弥漫着脆弱与无助。
自然是有异的。
她的眸光隐约瞥向禾锦华僵住的身子。
她当日便查出了,那门上,融了大花马兜铃的气味。
那味道极其细微,不易察觉。
可二妹妹些许不知,哪有贵女同她一般日日舞刀弄枪的。
京城贵女闲来无事,自是要找些消遣,像是绣花儿啊吟诗填词什么的为其一;其二便是识香调香,有意思又能打发时间。
而她…若谦逊说,为个中中好手。
大花马兜铃,腐老鼠之气味。
腐尸之味,方为老鸪所喜爱。
不过这些都不需要了。
她低柔浅笑。
丞烜,可是特意派人来保护她了呀。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要的搞事情 低调低调
感谢小天使们的建议啦蛤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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