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活不活的样子。
其他本因有遮挡物而看不清的贵妇小姐们也不断惊呼,有些人已经开始低低地尖叫。
“殿下!”宝念与珠忆的脸色也不太好,微白,却还是上前护住了锦甯。
锦甯不语,她半垂着首,细白的颈脖微露,脆弱而无害,更将她纤弱的身子骨衬得楚楚可怜。
一种奇异的,赢弱的病态美。
“枫儿…枫儿…枫儿……”那美妇人跌跌撞撞地跑到江映枫身边,似乎想要攥住她的手,但却迟迟没有放下。
她退后几步,差点摔倒,身后的丫鬟也是个机灵的,及时撑住她,“夫人!”
左丞相夫人身子晃了一下,“快!快叫郎中!”
她眸中带着无法抹去的后怕,深深的压抑。
江映枫依旧不停犯呕,似乎要将五脏六腑都给吐出来,她瞪大了眼珠子,那无神的眼珠仿佛要掉了出来,狰狞面目。
“三…三妹妹……”江映楠轻呼,瘫软在座上,猛地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她。
江映雪也好不到哪儿去,她止住准备上前探望的脚步,脸色刷得一白,飞快地向后倒退。
席厅充斥着贵女们轻轻的抽泣声,而贵妇们则屏息凝神,也是闭上了眼,有些已经开始双手合十,静念阿弥陀佛。
禾锦华死死地咬住唇——
映枫!
她眸中已蓄满了泪,浓重的悲哀——
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真正的朋友,难道她又要失去她了吗?
可是她迟迟没有挪步。
她知道,自己不能动,不然就会落下把柄。
眼角闪着晶莹,禾锦华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转身闭目——
抱歉,映枫……
左丞相夫人勉强吸了口气,扶着丫鬟的手匆匆逃离,倚在几案上,不停喘气。
左丞相似乎也收到了消息,很快,席厅便命人围上一圈屏风,并来了几个大丫鬟前来赔罪贵人。
男女授受不亲。
这些小姐妇人们自然是不能与外男相见的。
可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左丞相不好放人,只能遣人来赔罪。
“枫儿!”左丞相果然很快前来,他痛惜长叹。
只听又是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左丞相府的效率果然快,郎中来得也极快,不过一刻的时辰。
被屏风隔挡着,女眷们自然什么也不能窥知,不过几息,却听一男声响起,同样有些苍老,“龙鳞晶?”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嘶了一声,“竟是龙鳞晶?”
他又不确定地喃喃几声,“龙鳞晶……龙鳞晶……怎么可能……”仿佛惊吓不已。
而此刻,全场轩然大波。
龙鳞晶!
竟是龙鳞晶!
鹤顶红,龙鳞晶。
不过是说的好听罢了。
那可是剧毒啊!
从名称便可以看出,一为鹤,二为龙。
单此便不难看出上下之分。
鹤又怎敢与龙争锋?
红信石,白信石。
红枇霜,白枇霜。
有古言道,砒石升华之精制品为白色粉末,即枇霜,毒性更剧。
但更令人惊讶的是,鹤顶红与龙鳞晶虽皆为剧毒,却并不稀有。
虽说不至随处可见,但也只是动动手指都可以买到的□□。
这也是为什么郎中可以一眼看出□□种类,且震惊至极的缘故。
而堂堂左丞相府竟然混进来这种并不算高明的毒,那肇事者……
全场静默。
“查!给我查!”左丞相夫人气昏了头,尖声大叫。
“住嘴!”左丞相怒瞪她一眼,拍了拍几案,“快救枫儿!”
江映枫不知道是不是中毒已深,抽搐着,呼吸已经近乎无了。
郎中抹了抹额上的汗渍,急急忙忙地跑到江映枫身边,可为时已晚——
一刻钟,一刻钟的时间。
而白□□,称得上一刻钟已经极为少见。
江映枫她,撑不住。
待他手指往江映枫鼻息一探之时,却猛地一愣——
没呼吸了。
左丞相见习心下一沉,推开郎中,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她的鼻息,那双枯老的手颤颤巍巍,突地一抖。
“枫儿!——我的枫儿!”他悲鸣着。
苍老的,却孤凉的悲寂。
左丞相眼眶一片红,他咬牙切齿,“是谁!是谁要动我江某的女儿!”
他依旧颤抖着,记起女儿在世的时候。
身为左丞相,他自然有的都是数一数二的,哪怕只是个挡箭牌,他也该有的都会得到。
也许缺的只是亲情。
他身边的至亲之人,都惧他,怕他。
第一次亲近这个女儿,是她甜甜地笑着,俏皮地唤他“爹爹”。
他映像极深刻,那个女儿不似他其他的子嗣那般对他敬畏而恐惧。
她伶俐,调皮,娇蛮。
蛮横得可爱。
总归是教他忍不住多疼爱一些的。
她总是把他惹得气炸了胡子,却又撒娇地哄他别生气。
有的时候悄悄剪了他的一小撮胡子,故意放在他的书桌上,让他好笑又无可奈何。
总是这样宠着,就不知不觉让她无法无天了。
甯和郡主乃当今何人?
大珝第一才女,唯一有封地的郡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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