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笑了笑,没有再理会他而是转向了其他人,“各位,好几日不见可还安好?”
一个脾气硬气的人冷笑一声道:“公主现在这是来扬武扬威的呢?如此小人作态,未免难看。”
楚凌耸耸肩,对他的话表示赞同,“是挺难看的,但是本宫忍不住怎么办?”几个家主都忍不住对她翻了个白眼,眼底露出几分不屑之色。显然是觉得楚凌果然是在北地长大的,小人得志毫无涵养。
楚凌对这些已经落到了如此地步还要维持所谓的世家风范的人只觉得好笑,挑了挑眉道:“严家主,你可知道…崔家主现在怎么样了?”
闻言,众人神色都是一变。即便是他们被关在天牢里多少也是知道一些外面的事情的。既然貊族人都败了,那崔家家主的情况只怕也不会好到哪儿去。果然,只听楚凌笑道:“他们跟着田亦轩跑了,可惜…田亦轩却将他们扔给了貊族人自己跑了。本宫让人在貊族军中找到他们的时候…田亦轩果然不愧是做大事的人,啧啧…本宫找到崔家主的时候,他被人掉断了双手,毒哑了嗓子。最可恶的是…田亦轩居然跟貊族人说是本宫虐待崔家主,把他弄成那个样子的。天地良心,本宫可没有虐待过各位。”
听到崔家主落得如此下场,几个家主脸色也有些惨白。
楚凌继续道:“各位,田亦轩如此不厚道,不仅抹黑本宫还背叛了对他信任有加的崔家家主。各位难道不觉得愤慨么?”
“公主想说什么?”一个家主冷声问道,盯着楚凌的眼底满是怀疑。
楚凌嫣然一笑道:“不如各位告诉本宫一点田家的辛秘,本宫好替崔家家主报仇啊?”
“公主说笑了,田家远离天启几十年,我们怎么会知道他们的辛秘?”
楚凌道:“不知道,你们会这么爽快的帮他甚至是信任他么?各位…不知道在你们心中,是田家的辛秘重要,还是自己的身家性命重要啊?另外,各位虽然不知道田家的辛秘,但是田亦轩好像知道各位不少辛秘啊。诸位要不要猜一猜,他是怎么从平京跑出去的?”看着眼前笑颜如花的女子,众人只觉得背脊生寒。
等到楚凌心满意足地从几位家主转向了另一边的拓跋景的时候,拓跋景正定定地盯着她仿佛是要把她给瞪出一个窟窿来似的。楚凌挑眉道:“拓跋公子这么看着本宫做什么?”
“卑鄙!”拓跋景咬牙道。
这个神佑公主用的招数其实并不新奇诡谲,但是却很有效。这个天牢里关着的人都知道了对方的秘密和弱点,要么齐心协力一起逃出去,要么就只能灭了所有人的口自己逃出去。而且就算他们逃出去了,也难保不会内部分裂自相残杀。更不用说神佑公主从众人口中套出来的那些话了,就算出去了他们也难逃一死。没看见那几个家主说完话之后就直接摊到在地上了么。
楚凌笑道:“拓跋公子,你跟他们不一样。我之前说的话依然有效,拓跋公子要不要考虑一下?”
拓跋景冷笑一声,显然是坚决不肯相信楚凌。
楚凌轻叹了口气道:“何必这么倔强呢?拓跋公子难道不想回上京,送拓跋梁最后一程?”
“你休要危言耸听!”拓跋景厉声道。
楚凌耸耸肩道:“送你一个免费的消息,沧云城主已经去了上京,你猜他是去做什么的?”
拓跋景脸色变了又变,突然站起身来就想要去扯门上的锁链。铁质的牢笼上的锁链被他拽的哗哗作响。楚凌轻笑一声,随手抽过放在一边的鞭子就朝着门口卷去。拓跋景身手虽然不弱,但却还远不是楚凌的对手。拽着锁链的收被鞭梢缠住,楚凌轻轻往旁边一拉拓跋景整个人都撞上了牢笼。
哐的一声,拓跋景有些佝偻地趴在铁栏栅上半晌缓不过来。
楚凌微微偏头,打量着他道:“拓跋公子,认识了这些日子我以为你应该明白了本宫的脾气。若是不能让我满意,我就会让你更加的不愉快。”
拓跋景冷笑一声道:“你休想我会背叛貊族,你以为我是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天启人么?”
楚凌请啧了一声,叹道:“你这孩子…明显就是缺乏毒打啊。”
拓跋景对她的话嗤之以鼻。他这样从小被当成细作来训练的人,怎么会缺少酷刑折磨?就算是这些日子,他也没有少受罪。这个神佑公主,真以为所有人都跟那些天启的废物一样是个软骨头么?
楚凌抬手打了个响指道:“虽然我觉得拓跋梁的命可能没那么长了,不过还是可以跟你打个赌的。”
拓跋景盯着她不说话,楚凌笑眯眯地道:“就赌…你猜拓跋梁会不会把阿忽鲁一家满门抄斩?”
“这不可能!”拓跋景冷声道。
楚凌道:“那你就是选不会了?少年,你以为枉杀忠良这种事情只有天启人会做么?不,任性都是共通的。而且,我赌…拓跋梁明知道阿忽鲁是冤枉的,还是会杀了阿忽鲁全家平息众怒。”拓跋景死死地盯着楚凌,好一会儿方才咬牙道:“你是妖怪!”
楚凌轻叹了口气,眼底却不由多了几分淡淡地悲哀。
“阿忽鲁大人的气节我很尊敬,但…他是我的敌人。”好一会儿,方才听到楚凌幽幽道,“当年,貊族人不就是这么对付君家的么?”
拓跋景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厉声道:“你是妖怪!你是恶鬼!”不要说拓跋景,就是牢房里其他人看向楚凌的眼神也没有好到哪儿去。陷害别人满门抄斩的事情,他们未必没有做过,甚至还亲自动过手。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会这样从容自若无悲无喜的说出来。仿佛是在聊今天的天气以及吃饭喝水一样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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