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冥狱在上京的名声并不好。但是拓跋梁却很信任他们,几乎朝堂上下都知道冥狱是陛下的爪牙,专门为陛下办一些朝堂以外的事情。
深更半夜,若是寻常人来天牢要求见拓跋兴业,天牢的守卫必定会大加怀疑对方的目的。但是冥狱的人却不会,他们本就是暗地里行事的人,若是白天见到他们才觉得奇怪呢。所以,在对比了两人冥狱的腰牌,又查看了拓跋梁的令牌之后天牢的守卫立刻将两人恭敬的请了进去。
楚凌很是满意,半点也不怕身份被人识破。他们两个除了人是假的,身上的东西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冥狱出品。但是也没有人会想要揭开面巾看一看,因为冥狱的人办事的时候都是这副模样,就算揭开了面巾也分不出来真假。大概,天牢的守卫也不会想到竟然会有人拿着拓跋梁的令牌冒充冥狱的人吧?
两人很快便看到了拓跋兴业,拓跋兴业依然在最里面的牢房里席地而坐似乎正在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拓跋兴业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却见是两个黑衣人眼神不由得一利,目光落在了两人腰间的令牌上。
“冥狱的人?”拓跋兴业沉声道。
“把人带出来。”君无欢压低了声音道。
领着他们进来的守卫有些为难,“两位,这拓跋兴业武功高强,若是放出来……”
君无欢冷哼了一声,抬手一道指风朝着拓跋兴业冲去。拓跋兴业怎么会让他这么轻易偷袭成功,正要侧身让开却突然看到旁边那个矮小一些的黑衣人手边一道寒光一闪。拓跋兴业记得清楚,那是流月刀的刀光。原本要让开的身体不由得一顿,被君无欢的指风打了个正着。君无欢也不客气,飞快地又补上了一指。
“现在可以了,他除了能动什么也做不了。”
那守卫并没有看到楚凌和拓跋兴业之间的那一幕,只是敬畏的看向君无欢,“是,大人请稍等。”飞快地打来了牢房的门,将拓跋兴业拉了出来。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就算拓跋兴业被闲置了内力,就只是凭手腕上功夫捏死他也不需要花费多大的力气。不过拓跋兴业不屑于那么做罢了。
对上拓跋兴业审视的目光,楚凌有些心虚地低了下头。走过去一把扣住拓跋兴业的手臂,做出推了他一把的模样,“走。”
君无欢点了点头,对守卫道:“陛下急召此人,人我们先带走了。”
“大人慢走。”守卫道。
一行人一路沉默的离开了天牢,过程竟然出奇的顺利。他们自然不可能去皇宫,楚凌和君无欢带着拓跋兴业直到进了靠近城门的一处废弃的院子,方才松了口气放开了拓跋兴业。如果方才在天牢,拓跋兴业突然出声或者做了什么的话,他们说不定就有劳烦了。
“进天牢劫人,你胆子倒是大了。”拓跋兴业沉声道。
楚凌伸手拉下脸上的面巾,陪笑道:“师父好眼力。”
拓跋兴业将目光落在了君无欢身上,问道:“不知这位是……”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来君无欢的实力远在楚凌之上,就算比起自己来只怕也不会差的太多。君无欢沉默不语,楚凌摆摆手上前挽着拓跋兴业的手臂笑道:“他是来帮忙的,师父你就别管他是谁了。”
“……”这种高手,谁能忽视?即便是有天下第一高手的拓跋兴业也不行。他这个弟子,几年不见倒是真的出息了。君无欢看着楚凌挽着拓跋兴业胳膊的手,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见楚凌不想说,对方也没有表明身份的意思,拓跋兴业也不再追问了。毕竟人家是来救他的,若是还追根究底未免有些不识好歹。拓跋兴业看着楚凌在月色下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皱眉道:“你既然是天启使者,为祝寿而来。现在得罪了陛下往后的日子你打算怎么办?还是你以为,陛下会不知道是你干的?”
楚凌笑道:“那倒是不会,拓跋梁肯定知道是我干的啊。这个……就是从他身上抢来的。”楚凌将手里的令牌上下抛着玩儿。
拓跋兴业眼皮不由得跳了跳,“抢来的?”
楚凌点头道:“是啊,师父,为了救您徒儿可是险些连命都搭上了啊。你不知道拓跋梁有多不要脸,徒儿险些就被他给害了,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出来,您要是再回去自投罗网,怎么对得起我?”看着楚凌夸张的表情,就知道事情的经过肯定没有她说的那么凶险。但是对于徒弟为了救自己去抢拓跋梁的令牌还三番两次亲自跑来天牢,拓跋兴业还是很有些感动的。
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楚凌道:“你救了我,就不怕哪一日你我反目成仇?”
楚凌眨了下眼睛道:“师父救过我,还教了我武功,我总是要报答师父的恩情的。至于反目成仇什么的……到了那一天再说呗。说不定我到时候武功比师父还厉害了,师父就打不过我了,我还是会孝顺师父的。”
拓跋兴业注视了楚凌许久,方才望天长叹了一声道:“你将阿赞放了吧。”至于她能打过他的话,就当没听见了。以这个徒弟的资质,倒不是说一定不能有哪一天,但是显然哪一天还距离遥远。
“师父……”楚凌皱眉,拓跋兴业道:“我明日便启程回关外,有生之年,再不踏入关内一步。”
闻言,楚凌和君无欢都是一愣,没想到拓跋兴业会做出这种决定。
“师父,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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