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苍白的容颜,拓跋罗也时常忍不住怀疑,君无欢的武功真的有传说中那么厉害么?这样的人如果走在大街上,只怕随便一个貊族男子都会觉得一拳就可以将他击倒。
但即便是如此,拓跋罗也从不怀疑君无欢的能力。
一个少年成名,短短十几年间就能富家天下的人,无论是谁也不该怀疑他的能力。
“长离公子,打扰了。”拓跋罗道。
君无欢笑道:“大皇子客气了,贵客上门荣幸之至,大皇子请坐下喝茶。”
拓跋罗谢过,走到一边坐下。很快就有丫头送上了热茶,拓跋罗喝了一口方才道:“听曲姑娘说,昨天长离公子在我府中的时候受了伤?不知可还好?”君无欢摇头笑道:“笙笙太大惊小怪了。只是太久不动手,一不小心有点岔了气而已,哪里需要劳动大皇子关心?大皇子如今应该很忙,特意上门想必是有要事?”
拓跋罗点了点头,取出一个包着的手帕打开,道:“不知这东西,长离公子可见过?”
君无欢看了一眼,手帕里包着七八根细小的银针,不过寸许,细如牛毛。
君无欢笑道:“巧了,在下确实见过这个东西。”
“哦?”拓跋罗目光紧紧盯着君无欢道:“还请赐教。”
君无欢道:“就在大皇子上门之前,我手下有个人就死在这银针之下。大皇子应该知道,做生意的最重要的就是消息灵通,那人是凌霄商行距离大皇子府最近的一处商行的管事。我让人带他回来,本想问问看这两日大皇子府附近有没有什么异动,没想到刚说了两句话……”
拓跋罗当然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人是凌霄商行布置在外面收集消息的眼线。不过他并不在意,只是皱眉道,“长离公子是想说,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他无法确定君无欢这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君无欢笑道:“大皇子,你应该明白…害你,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处。另外,说得不客气一些,我君无欢若要动手就不会留下后患。这种欲露还遮的手法,本公子一贯是不大好意思用的。”
拓跋罗总觉得君无欢这话里带着几分嘲弄的意味,皱眉道:“长离公子可有证据证明你与此事无关?”
君无欢从容道:“老实说,没有。我大概知道大皇子为什么来,不过我实在不知道,我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扰乱大皇子府的婚宴,对凌霄商行来说有什么好处?”
拓跋罗默然,君无欢这个理由确实有些说服了他。而且,比起君无欢,他确实是更怀疑另一个人。
拓跋罗问道:“不知…长离公子对南宫国师可了解?”
君无欢笑道:“南宫御月么?他是北晋国师,跟大皇子也算是亲戚。说起来两位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了,大皇子怎么会问在下?”拓跋罗有些无奈地苦笑道:“长离公子想必也知道,南宫国师是在太后跟前长大的,太后护得紧,他也不爱跟咱们这些人交往。”
君无欢了然,南宫御月那个脾气肯定不是突然就出现的,而是从小就那样。太后心疼受了委屈又年幼丧母对他百般宠爱,一来二去就跟北晋皇的皇子们更加走不到一起了。别说是拓跋罗等人,就是跟右皇后膝下的几个子女关系也很一般,就连他亲哥哥跟他的关系也不见得有多好。
君无欢想了想道:“在下对南宫国师了解的也不多,不过是早几年年轻气盛的时候打过几次架。”
拓跋罗笑道:“这个在下有所耳闻,听闻三年前长离公子跟南宫国师交手,之后南宫国师便闭关养了三年伤?”
君无欢无奈地摇头道:“在下也躺了三个月才能起身,而且…这不是武功高低的问题,南宫国师这个人…性格颇有几分狠厉,对旁人下手狠辣对自己也毫不手软。打到后来,我几乎都要以为他跟我有什么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了。最后几乎都是在以性命相博,但是…在下自问除了切磋过几次,跟国师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啊。在下虽是习武之人,却也并不是大将军那样一心武道,甘愿为武道付出生命的人。”
拓跋罗还是头一次听到三年前君无欢和南宫御月那一战的内幕,觉得很是能理解君无欢,“国师那人,别说是长离公子,就算是对上大将军,不也是……”南宫御月之所以被人暗地里叫疯子,并不是说他疯疯癫癫到处丢人现眼,而是他似乎随时随地都可能处在不要命的状态。有时候甚至别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得罪他了。或者即便是得罪了他也就是赔个礼道个歉的事儿,到了他跟前就要人命了。
君无欢道:“在下明白大皇子的意思,既然如今在下也是被怀疑的对象,在下自会配合。在这件事结束之前,在下都不会离开上京。有什么问题,大皇子尽管来问我便是。”
见他如此坦荡,拓跋罗倒是更松了口气。想起之前去南宫御月那里的情形,拓跋罗就觉得头都要炸了。
“多谢长离公子体谅。”拓跋罗道。
君无欢摇头,“岂敢。对了,那银针是如何将人致死的,不知大皇子可查清楚了?”拓跋罗点头道:“那银针被一种药液侵染过,这种药最开始有镇痛的效果因此即便是那种地方被刺入了银针,许多人也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但是那银针在血液之中浸泡的久了会顺着人的动作渐渐地深入,只需要有一点毒药扔进入了心脏,便会立刻致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