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鸡打鸣声也不是这般叫法啊, 跟杀鸡抹脖子差不多。
从床上睁开迷蒙的眼睛,目光看向的窗外的天空,橘红色的太阳, 湛蓝的天空, 雪白的云朵一朵朵飘荡着,很美, 如一幅画一般好看。
李梦雨脸上露出一个大白天做梦的表情。
要不然她怎么听见鸡叫的声音呢!
打了个哈欠, 百无聊赖的闭上眼,没有手机, 没有电脑, 没有电视, 没有, 她不睡觉她能干什么啊,还是在继续睡一会吧。
只是耳边不停响起鸡叫声,这声音越叫越大,越凶勇。
缓缓的睁开双眼, 李梦雨满眼诧异, 这鸡, 他们桃花村很久都没养过鸡呢。
人饿的都啃树皮吃草根了,拿什么来喂鸡?
喂不起,便只能不养。
鸡叫声还在继续, 越发的凄厉,大有竖起鸡冠不屈不挠的的精神,誓死要向它仇敌宣战。
鸡叫的那么凶,吵的人怎么睡觉啊,被吵的睡不着李梦雨头也没有梳,散着头发套上新做的厚实棉袄,趿拉上鞋,打着哈欠出了房间里,朝着鸡叫声走去。
因为这叫个不停的鸡叫声好像是在她家的院子发出的,她家……,没鸡啊!
要说她认识的人家有鸡的,唯有她给出了主意的小魔头。
一想小魔头又上她家来了,还闹的鸡叫不停,李梦雨哪还躺的住啊。
“婶婶你醒啦!”一身补丁累着补丁浑身都脏的衣裳不能看的男孩,露出一张面熟的脸。
李梦雨用手遮住她张大嘴打的哈欠,再次打了个哈欠,然后眼神定格在那个身上又是灰又是土的衣裳上,嫌弃的声音都有些控制不住,“都快到新年了,你就不能把你那一身脏衣服洗洗干净再出门?”
小魔头左手反手捏着鸡头,右手在弯曲的鸡脖子上拔毛,看动作挺麻利的,“婶婶说笑了,我就这一身衣服洗了穿什么?”
李梦雨心里呵呵,别人说话我尚能信三分,从你嘴里吐出的话,但凡一分我都得品品。
但凡她的出手,大多是带着前世的记忆,熟门熟路占尽了便宜;这小魔王出手,可是仅仅是凭着自己的脑子成为黑市之王,就算是年龄小,也不可将人看轻了去。
李梦雨琴棋书画样样会一些,杂而不精,但整理家务杀鸡杀鱼,她是一窍不通。
因为她胆子小,会被吓的哇哇叫。
杀鸡这活李梦雨从未干过,但在这十来岁的孩子手中别提多利索,手指熟练的在活鸡脖子上拔毛,拔出一块秃秃的地儿,一手拿着蹭亮的新菜刀对着鸡脖子一刀下去,霎那间见血,刀杀出来的口子对着瓷碗装上新鲜的鸡血。
那小公鸡发出誓死仇恨的凄厉叫声,两腾空的鸡爪猛蹬,一双鸡翅膀死命的折腾,可惜落入人手,任人宰杀。
李梦雨被吓到了,朝着后面退了几步。
小魔王一手稳稳的抓住一双鸡翅膀大拇指死死的摁着仰着脖子的鸡头,任那小公鸡垂死挣扎拼命蹬腿。
抬头看了过来,神色带着惊奇,小魔王目光诧异:“婶子没杀过鸡?”
李梦雨微红了脸,她奶奶是会杀鸡的,一个寡妇带着十二个孩子,有什么不会的,再笨的女人,活干的多了也能练出来。
李梦雨:“穷嘛,饭都吃不饱,哪有人养鸡呢!”
鸡都轻易见不着,更别说是吃鸡杀鸡了。
小魔王脸上展现出稚嫩羞涩的笑,“这鸡是我爹让我送来的,爹说大家都是亲家,应当经常走动。”
李梦雨脸上有一瞬间的肌肉抽搐。
李梦雨略微无语的揉了揉脸,“如果婶婶告诉你,并没有把小五许配给你的打算。”
小魔王脸上的羞涩依旧,“我爹说一家有女百家求,我懂。”
小公鸡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最后的两腿蹬了蹬腿,终于不动弹了。
灶台上早烧好了沸腾的开水,小魔头掀开灶台上的锅盖,霎那间灶台上水汽袅袅,将小公鸡烫入沸水再取出拔毛。
“婶婶你真厉害,说给村子找老师建学校,这么多久就把学校弄好了。”小魔王手脚利落的给鸡拔毛,不消多时就将小公鸡身上的毛拔的一干二净。
李梦雨不打算要他的鸡,正待开口,小魔王像是知道她即将说什么,“鸡虽然是我们村养的,我爹虽然是村长,我爹并没有权力将鸡送人,这鸡是国冬哥哥自己掏腰包买的孝敬婶婶的。”
崭新的菜刀一刀就将鸡肚子破开,鸡肚子里的内脏被掏出清洗,“我送了鸡过来,发现家里没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帮国冬哥哥将鸡杀了。
李梦雨站在厨房外,眼神微妙。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养家养孩子们,突然有一天得知原来她的儿子很孝顺,知道孝敬老娘了,说实话她心情很复杂,有开心,有快乐,有激动,还有一种吾家儿子初长成的老母亲欣慰感,觉得她自己没白付出。
五一小校放学,一溜烟跑的飞快跑回家的一群孩子们看见他们阿妈跟人说话,院子里还有一群小母鸡咯咯咯直叫。
跟着孩子们后面的还有村长和老叔,正在跟一个中年男人说话,那男人一身补丁累补丁的衣裳和村长老叔两人崭新崭新的衣裳成鲜明对比。
村长:“二嫂,他们是特意来找国冬的,也顺便商谈一下希望能接两个老人到他们村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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