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听说你们村民风彪悍。”
李国冬微微一笑,不语。
算是默认了。
秘书:“听说你们村穷到吃土!”
这个消息已经滞后了,李国冬眼珠微动,低着头不语。
一个破烂小地方,秘书还没看在眼里,之前他们的人在村子里被揍,秘书也没想过报复,主要是桃花村里都是祖祖辈辈在那生活的人,根扎的深,人数众多,要动那个村付出的代价大又没有油水,没有动的价值。
挥了挥手,让李国冬走了。
他就是认认人,见过人了就不需要他了。
从这一天开始,李国冬陷入水生火热之中,如果说在供销社卖东西是一个让人羡慕的好差事,作为供销社的办事员,被派到外地去催货,则是众所周知的苦差事。
夏晒冬寒,风吹雨淋,一路颠簸受累,更主要的是每每空手而归。
供销社能卖的东西不多,一是因为他们这里是小地市,还有一个原因是厂家生产的少,缺货。
眼见着进入十二月份,临近过年越来越近了,李国冬接到命令去给供销社找年货。
天冷了,一场秋雨一场寒。
前两天才下过雨,气温降了回升很难,瘦子脂肪少,李梦雨难免的冷的骨头里都是冷气,一有时间就捏着她的绣花针给自己缝衣裳。
“阿妈,我最近几天要出差一趟,有一段时间不回来。”
李国冬从生下来就没离开过家,眼神里有着眷恋和担忧。
李梦雨捏着衣服的边努力的缝线,争取针脚密集点好看点,手工缝制的衣服一个不小心就会做的歪歪扭扭,虽然说乡下穿衣裳不讲究,可再不讲究也不能把自己往麻布袋上糟蹋。
轻轻的扎了一针,拔出线,李梦雨头也没抬,问的很不客气:“是你工作本身就要出差,还是你得罪了人给你小鞋穿?”
翅膀硬了,长本事了,觉得自己什么事都行了,这样的孩子没必要再对他客气。
李国冬的眼神惊了惊,下意识的想隐瞒真话。
李梦雨就跟头顶长眼似的,“不要想着隐瞒阿妈,以你阿妈的脑袋不是分辨不出你说真话还是假话。”
李梦雨根本就不用抬脸,里套路太多,这种情况用脚想都知道,年轻男子担忧年迈都母亲,担忧怀孕都妻子,不敢说真话,每日编织着假话骗人。
怀孕的妻子看穿谎话之后,依然不戳穿,表面笑意盈盈,背后泪水涟涟。
当她那么多本的是写假的!
李国冬对他阿妈还是有点怕,摸了摸鼻子说实话道,“领导让我出差给供销社催年货,马上就要过年了,供销社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没东西卖。”
李梦雨忍不住的翻个白眼,“催年货,我们这个小地方需要主动去催?”
怕是催了也是白催,处处受人白眼,冷言冷语,外带冷刀子伤人。
只怕不仅仅如此,李梦雨问道,“如果催不来货,你这年是不是就要在外地过了?”
李国冬神色有些犹豫:“不能吧!”
李梦雨:“你左跑一趟,右跑一趟,两手空空而归,时间长了领导会不会给你换部门?”
李国冬仿佛想起了什么,神情一滞。
如果没什么事,李梦雨倒是愿意多和李国冬聊聊,她手里事多死了,就跟手拿着烂布一样,到处都是洞,不停歇的要缝,耐心自然也不好。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李梦雨放下手里针线,终于抬起头看向家里最能干最有担当的长子,道,“你想做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想护着妻子,又不想让你阿妈担心,你想了这么多,也这么做了,可你回头看看,你这所谓的担当,你做到了吗?”
被阿妈怼着脸质问,李国冬眼神游移。
“你媳妇吃不下饭,神色恍惚,这就是你所谓的想护着妻子!”
李国冬脸色大变。
李梦雨,“你阿妈是有眼睛的人,不是睁眼瞎子,看都看到了,还能装着看不见,如果是其他事,我倒真心想装瞎看不见,可你媳妇怀孕了,孕妇心情抑郁波动对孩子和女人都不好,阿妈就是想装瞎都装不了。”
“你所谓的担当,想独自一人把事情扛起来,结果不论是谁都隐瞒不了,在母亲和媳妇面前表演掩耳盗铃你不觉得尴尬吗?”
李国冬被李梦雨训的灰头土脸。
训人归训人,训完人了,该教的还是得教。
供销社最缺的是奶粉,麦乳精等稀罕的补品,不管什么年代,总有过不好的人,也总有日子过的好的人,奶粉和麦乳精不管有多少,从来不缺卖,买方市场的国情导致只要有货,从不会卖不掉。
A省这种出了名穷省,向来都是从人家的手指头缝隙里得到一些漏出的,偶尔得之,都是因为好歹挂着一个省的名额,不管怎样,按照指标分多少也能分一些。
李国冬被逼着自己去拿,那就是没脸没皮不要脸,去了就是被群嘲的事。
李梦雨护短,怎么可能让李国冬主动出门丢脸。
她先找了村长借了锅,又借了布料,然后又去矿机厂找了厂长,又借了老三,借了矿车,让老三开车带着老大出发了。
第一站目标依然是矿山。
用矿车换了铁矿,然后拉着铁矿去了钢铁厂,又用铁矿换工,让钢铁厂模仿热水瓶藤条外壳的形状加工出热水瓶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