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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儿时的记忆寻找到她外婆家,发现她外婆拿着锄头给家门口的一小块种着小白菜的菜地锄草,李梦雨看着那个一头刘胡兰短发,年轻的好多的脸,腿软的走不动路。
    眼睛正是被泪水模糊的时候,视线里的外婆突然身子晃了晃软软的歪倒下来。
    李梦雨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赶在她外婆眼睛发黑摔在地上之前险之又险的扶住了她外婆。
    心里唤了千万遍的奶奶,嘴里只能抖索着问,“大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晕倒了呢?”
    李梦雨害怕的手软,脚软,浑身直哆嗦,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没来的时候她就心惊肉跳总有一种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急赶慢赶好容易赶来了,还没跟她外婆说上一句话,就目睹她外婆晕倒!
    李梦雨慌的不行,神情害怕的要命,不过这个时候没人关注她,跟着她一起兴奋出门到坐2小时车再走3站路的两孩子都累了,猛一见到人晕了过去,孩子们都被吓到了愣在当场,谁也没注意到他们到阿妈眼里的泪水。
    “阿妈”不远处一声弱鸡般的声音带着哭声喊了起来,李梦雨又是一哆嗦,颤抖着嘴唇往那声音看去,看到人哪怕是心有准备她都忍不住掉下了眼泪,一个3岁模样的小女孩怯怯的站在屋门口,瘦小的脸是泪,眼睛里带着懵懂和害怕弱弱的哭了起来。
    她妈是55年出生的,今年60年已经5岁了,瘦弱的像一个3岁刚会走路的孩子!
    “小七去照顾妹妹”李梦雨猛的从布兜里掏出一大把红薯干塞到亲爸的新衣裳的口袋里,把俩个口袋塞的满满的,“跟着妹妹一起吃红薯干,哪都不要去,就在这里照顾妹妹!”
    “哎呦,这是咋的啦”一排平房里的人家纷纷冒出了头,周围各种担忧的声音响起。
    李梦雨用力的把她外婆往背上一扛焦急的道,“我一来的时候就看见这大姐突然晕了过去,大家谁知道卫生所在哪?”
    “哎呦,这卫生所不在这里,在对面的厂子里还老远的呢!”隔壁家的大姐一拍大腿叫道。
    李梦雨大喊:“麻烦哪位大姐带一下路!”
    厂长媳妇晕倒了,这还得了,不用李梦雨说大家也七嘴八舌的过来帮扶,有人带路,有人急匆匆的去厂子里带话,一通乱七八糟的忙,李梦雨吭也不吭一声,脚下发力,背着人就赶紧的往卫生所冲。
    拖拉机厂是一个占地面积特别广的国企工厂,呈长方型的工厂光是厂子里长度就有两站路,就这还不算,职工住宅区不在厂子里的围墙范围内,和工厂之间被一条马路隔离,建立在拖拉机厂的正东方向。
    李梦雨小的时候就是在外婆家玩大的,对卫生所还有记忆,只是她出生80年代,对于60年代的工厂不甚熟悉,不知道现在那个她曾经熟悉的卫生所有没有建立。
    一路跑,一路发懵的脑子里远古时代的记忆都涌现里出来,她妈曾经对她说过,说她外婆很可怜,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外婆小产,那个时候到处都买不到吃的,就连孕妇常吃的馓子都买不着。
    一想起当初她妈那段回忆,李梦雨脚下的迅速就更快了,恨不得长了翅膀飞过去。
    职工住宅区很远,不在职工住宅区而是在工厂里面,李梦雨背着她外婆硬着一口气用力的跑,两辈子她都没下过这么大了苦力,如今她什么都顾不上了,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一世,她一定要护住她的好外婆!
    在别人的领路下一路飞奔到了厂子里,从住的地方到卫生所大约有一站多路,她都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硬是刚气的很,背着她外婆跑的飞快。
    没有人知道,她外公和她外婆的一生有多想生个儿子,可偏偏每胎都是女儿,她还以为她外公就是命中注定没有儿子命呢,可谁曾想等她外婆去世好久了,她妈才在回忆她外婆的时候说她外婆曾经小产过。
    她要不是她现在的身份尴尬,李梦雨都想痛哭出声,她有一种感觉,她外婆现在是不是正好怀孕了,这一胎流掉的正好就是儿子!
    在这一刻,李梦雨无比的希望她外婆这一胎一定不能小产了!
    第36章
    手扶拖拉机机厂的前身,在1968年的要饭改革经历之前, 名叫农机三厂。
    农机三厂成立于1956年, 一开始是省农机学校的校办工厂, 1960年省农机三厂下马后只剩空空旷旷的厂子和72名职工以及各个车间里的工厂设备, 工作任务不多,工人经常没事干, 都在外面晒太阳。
    “副厂长, 副厂长, 副厂长你家出事了!”远远的一个黑点一路冲着跑着一路喊着,就着诺大的厂子里到处找人喊人。
    梁平一开始也不是副厂长, 不过是厂子里原来的领导班子都下马了, 厂领导职务空缺, 他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根正苗红的贫穷出生农家子得到了机会升任副厂长。
    副厂长一个月工资40多,算是工资不低了,可他原本职务不高, 刚刚当上副厂长没多久, 家里养的孩子又多, 一穷二白,自然是吃不饱饭,早上吃的东西早就消化光了,饿着肚子和一群厂子里剩下的工人在成品的拖拉机堆放地游晃。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卖掉一台拖拉机。”一个科室的科长跟在梁平身后无不沮丧的感慨。
    自从正规的领导班子下马, 厂子里不少人走的走,落难的落难,仿佛一夕之间一个热热闹闹的厂子就散了, 剩下这些人都仿若失去了主心骨不知道何去何从,更难的是,以前生产的拖拉机又无处销售,没有销售业绩,工厂的原材料又没钱买,仿佛进入了一个死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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