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余念一直觉得滑油术这个技能本身的精髓就是造成跌倒和迟缓,是一个辅助型的法术,而在这个精神系的玩家的手上,余念才发现原来自己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她只看见这个精神系的玩家朝着第九届车厢里施展了一个滑油术,随后那些拥拥挤挤的乘客或者是追在后面的丧尸基本都滑倒在地上,不等这些傀儡从地上站起来,余念就发现这个精神系玩家,朝着滑油术的上面丢了一个小火球。
然后……
十分的精彩。
那在地面上沾染了一片的油在小小的火星的点燃之下,一下子就变成了燎原的大火腾的一下子就烧了起来,这火焰可要比精神系玩家手中任何一个群体火系法术都要厉害,就仿佛把一群蚂蚁丢在了火团中炙烤一样,余念只听到油脂燃烧的时候发出的滋滋作响的声音,以及丧尸们不断嘶吼和尖叫的声音。
这一切的战斗都是轮回公会自己来完成的,余念从头到尾都没有插手,她只是安静的看着第九节 车厢从满满的乘客变成了满满的丧尸,又从满满的丧尸变成一车厢被杀死的丧尸。
“居然可以这样……”一直站在那里同样观看了整场战斗的乘务员已经深深的震撼在这样的战斗中了,他的眼睛里满满的写着的不敢相信。
“只要后面的车厢出现相同的情况,其实都可以用这样的方法进行操作。”余念笑了笑,看着已经看傻了的乘务员,语气中略微带着些嘲讽:“人类从诞生之初到现在经历过无数次的战斗,所以战斗是残留在每个人类血管里面的东西,你们根本无法得知,人类为了活下去是多么的努力,所以,你们也永远不会知道为什么有些人坚持了五六年死去了,还会有更多的人坚持那么多年。”
这是余念对于刚才乘务员讲述的故事的正面回应,她说得非常的简单又平淡,但是乘务员还是从那简单而平淡之中听到了无数的波澜,他的内心头一次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他忽然觉得,他们其实从来都不懂得这些被称为肉猪的人类,不懂他们的喜乐和悲伤,也不懂得他们的信仰和过往,他们只是单纯的觉得他们比人类强大,人类必将被他们的灭绝。
可是现在,他却猛然之间发现,这种想法实在是太过于骄傲,也太过于的自我了。
或许,正是这种骄傲和自我,最终会带来覆灭也说不一定。
不知不觉想到这里的乘务员陡然之间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他咽了一口口水,想要告诉自己,这都是什么胡思乱想,可是,越是这么强调,心中的那种对于自己种族的不安就越发的强烈。
余念并没有注意到乘务员那难看和惊慌的脸色,她一直在看北默他们几个人在消灭第九节 车厢的丧尸。
一节车厢的丧尸大概得有一百五左右,就算是用滑油术外加小火球这种剑走偏锋的方法来消灭,其实也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场让人觉得酣畅淋漓的战斗,不,这不是一场战斗这是一场屠杀。
作为已经将所有的胜利掌握在手中的一方,余念望着那些在火海中挣扎斗狠的丧尸们,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种残暴的快感,她忽然就了解了这些灵魂体对于人类的轻视。
长时间的处于胜利的一方会让人开始迷茫,开始骄傲,开始目空一切,而这一切都将是失败的源头。
就在余念和乘务员都没有发现的角落里,那个一直坐在座位上面默默的吃着东西的老人,忽然就抬起了头,看向了所有人,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和他的身份极为不符合的一种的冷漠,他扯了扯嘴角,歪了歪头,缓缓的抬起了手,用手指做出了一个手枪的姿势,朝着余念的身后动了动嘴唇,用嘴型发出了“砰”的声音。
只是他并没有想到,这个玩家会忽然直接就转过了身来,她的速度极快,快到这个老人根本没有机会将自己的手收回来,就这样直接落入了对方的眼中。
余念用一种极为冷漠的表情看着那个老人,尽管他收手的动作很快,但是余念还是将他刚才所有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老人刚刚朝着自己比出了手枪的姿势,他是想要杀掉自己。
他为什么想要杀掉自己?理由是什么?
一个傀儡为什么想要杀掉自己,就算是傀儡,他们在副本里是有自己的想法和意识的,作为一个刚刚才挽救了他生命的恩人,正常的情况下都不会想要杀掉她,更何况在未来的这段旅程之中,一个有着清醒思维的傀儡都应该知道,只有不断和自己建立更加良好的关系才能够得到保护。
可是,为什么他要想杀掉自己呢?
这是一个傀儡会干出来的事情吗?显然不是。这是一个玩笑吗?至少余念的心里是不会觉得这是一个玩笑的,因为就在刚才转身的一瞬间,她分明在那个老人的眼中感觉到了浓浓的杀机。
既然都不可能,他到底以什么动机,什么理由来杀掉自己呢?难道正是因为乘务员的那种说法吗?是因为这个副本里面最高级别的灵魂体死了,所以这些傀儡开始□□了吗?
不不不,这个理由根本不能够说服余念自己。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电闪雷鸣之间,她从另外的方向想到了一个也许会出现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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