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谣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沈肆行一路上都在超车、加速……
开到最近的医院不过十分钟,沈肆行却觉得像开了十个小时一样漫长。
沈肆行把车停好后,急匆匆下车,走到季谣那边,拉开了车门。
“来,谣谣下来。”沈肆行温柔地说。
车底盘高,沈肆行扶着季谣的右手下了车。
下车后,他带着季谣到了急诊室。
急诊科的灯亮着。
“医生,医生!”沈肆行着急地喊着。
完全没了往日的冷静自持。
急诊医生是位中年女医生,沈肆行扶着季谣坐在椅子上。
医生简单询问了一下情况,先用碘伏帮季谣消毒。
碘伏擦上手指,针扎般的疼痛再次传来,季谣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沈肆行抱着季谣,大手摸着她的头发,说道:“不怕不怕。”
季谣闭上眼,死死咬着牙,再痛都不发出一个音节。
右手紧紧攥着,指甲把掌心都按出了印子。
血有些凝固了,医生帮季谣处理好血迹之后说:“先去照个片吧,骨头没有问题的话就没什么大碍。”
沈肆行问季谣:“你身份证在吗?”
季谣声音很轻,有些虚弱:“包里。”
沈肆行在季谣大衣的外套包里找到了季谣的身份证,他叮嘱季谣:“放射科在二楼,我先去缴费,你直接在二楼等我好吗?”
季谣脸色惨白,点了点头。
沈肆行不放心,还是把季谣送到了二楼。
“等我,一定要等我。”沈肆行又在叮嘱了一句。
季谣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门诊大楼的电梯很慢,沈肆行干脆跑楼梯。
明知道季谣会在那里等着他,但他却还是加快了脚步,直到看见季谣瘦小的身影坐在那,他才放慢了脚步。
缴完费之后,沈肆行带着季谣去照片。
晚上医院人不多,很快排好了片子。
医生对沈肆行说:“等二十分钟在自助取片机上刷身份证就可以取了。”
沈肆行道谢之后,和季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着时间到了取片。
冬夜的寒风从穿过走廊。
沈肆行担心季谣冷着,把她的右手拉着,捂在手心里。
季谣看了沈肆行一眼,悄无声息地抽回了手。
沈肆行看着空空荡荡的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去。
这二十分钟过得太漫长,漫长到沈肆行觉得季谣都快离开他了。
在等片的时候,季游打来了个电话。
“喂,哥。”季谣声音有些虚弱。
“对不起哥,你帮我给豆豆道个歉,我过几天来看他。”
“没事,哥我没事。”
季谣挂断了电话,看了一眼时间,对沈肆行说:“时间差不多了,你去取片吧。”
沈肆行点了点头,走到自助取片机前刷了条码取片。
沈肆行拿着片子,走到季谣面前,说:“好了。”
季谣站起身来,沈肆行习惯性伸手想扶她。
“不用你扶,我能自己走。”季谣微微一侧身,躲开了沈肆行。
沈肆行看着季谣倔强的样子,心疼和内疚占满了他的内心。
急诊医生看了看片子,对季谣说:“骨头没有问题,但是指甲可能需要拔了。”
季谣身子一僵,往后躲了躲,沈肆行从背后扶着季谣的肩膀,轻轻拍着,安抚季谣。
“能不拔指甲吗?”沈肆行问道。
医生说:“可以,但我的建议是把指甲拔了,她现在甲床底端肉甲分离严重。如果后期没有恢复好的话,可能还是要来拔。”
沈肆行说:“先不拔吧。”
医生看了两人一眼,说:“行,我今天先给你包扎,但是两天后复查依旧和甲床分离严重,或者这两天淤血过多导致指甲肿胀的话,就必须要马上去医院拔了。”
沈肆行点了点头,说:“好的。”
医生用无菌绷带给季谣简单包扎,开了一些消炎药给她。
沈肆行取了药,又再确认了一次服药的剂量。
“我们先回家吧。”他对季谣说。
季谣只是点了点头。
从上车一直到家,两人都沉默着。
沈肆行第一次厌烦这样的安静。
从刚才开始,季谣就一直沉默着。
痛也不说一句。
到家之后,季谣没办法洗澡,洗脸刷牙之后在卧室准备换睡衣。
她一只手不方便脱毛衣,脱到一半就卡住了。
沈肆行走到她面前,说:“我帮你吧。”
季谣没有反抗,在沈肆行的帮助下换好了睡衣。
沈肆行欲言又止,看了季谣一眼后,说:“我去洗澡。”
沈肆行洗完澡出来,季谣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她侧着身,眼睛睁着,没有玩手机,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墙壁。
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沈肆行把药取出,接了一杯温水走到季谣面前。
“谣谣,吃药。”季谣右手撑着,从床上起身,接过了沈肆行递来的药。
季吃完了药,把杯子递给沈肆行。
沈肆行接过接过杯子,转身准备去洗杯子。
“你先等等。”季谣没吃晚饭,再加上手指受伤,说话有些有气无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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