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队。”苏言在沉默了半晌之后突然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刚刚有些太过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毕竟是躺在医院里,手无寸铁、毫无还击之力。”她忽然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情绪之中不可自拔,习惯了还是特种兵时候的‘作战模式’,做事只求结果不求过程。但是现在毕竟身份不同,她的咄咄逼人在外人看来是否是冷血的表现也未可知。
江离张嘴,正欲回答,魏和志的病房里却忽然传出一阵异响,紧接着护士站的呼叫铃也响了起来。下一秒‘灯泡’同志冲出来冲着那边大声喊叫:“大夫?大夫!!!!”
不出半分钟,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乌泱泱的一股脑的涌进了病房内。
江离没有即刻上前,而是安慰似的抬起手拍了拍苏言的肩膀:“总有人要为那两条无辜枉死的生命负责,而我们的工作就是要替这些受害者讨回公道,所以你并没有做错任何事。”说完手下还捏了捏,然后快步的返回了魏和志的病房。
经过近办个小时的抢救之后,魏和志的生命体征终于再次恢复了平稳,不过情况不容乐观。
江离和苏言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中午的时间了。二人先后上了苏言开过来的那辆跑车,车里相对于狭窄的空间内弥漫着沉默的寂静。
“我突然想起来有些资料落在了家里,方便的话送我回家取一趟?”江离忽而开口道。
苏言微微颔首,明黄色的跑车汇入车流,在约莫四十来分钟之后,跑车停在了男人家楼下,二人一起上了楼。
一进入公寓内,江离就径直往书房的方向去了,她闲来无事在客厅里晃来晃去。没过多久,对方从书房出了来,手中还捏着一个颇有厚度的档案袋。
“可以走了吗?”她问。
江离随手将档案袋放在了茶几上,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接近饭点,所以便脱了外套挽起袖子进了厨房:“一会儿回去单位食堂估计也只能菜汤拌饭了,不如将就着在我这里吃一口吧。”
“江……”苏言没来得及说什么,厨房里就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她也只能把剩下的话给吞了回去。秉承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她又转悠了一圈之后随意的坐在了沙发上,说实话想起男人拿手的鲜香海鲜面,她嘴里的唾液还真是不受控制的分泌了一些。
等待的时间总是有些无聊的,她的目光不可避免的就落在了刚刚江离放在茶几上的那个档案袋上面,紧接着她的瞳孔微缩,顿时移不开视线了。只因为档案袋上写着一行字体不算大而且略显潦草的英文,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现偏差的话,是星网的全称。
没过多久,江离端着两盘子用料很足的炒饭出了来,同她一起坐在了沙发上,黑眸若有似无的瞟了档案袋一眼。之后二人就这么窝在沙发里一口一口的吃着炒饭,那饭炒的粒粒分明,有嚼劲又有着腊肠的咸香,好吃的苏言恨不得把舌头都吞进去。
男人吃的很快,吃过之后就把盘子放在一边,侧过头盯着她瞧,在她快要吃完的时候终于说道:“对于魏和志的事儿,你实在不用想太多,还是那句话,总有人得为无辜的受害者负责。你有了线索,进行审问,得到供词和证据,仅此而已。”
“在我审讯过后,他差点死了。”
江离闻言似乎是有些吃惊的仔细看了看她:“我印象中的苏言,好像不会为这种事情而纠结。魏和志病危和审讯没有任何的关系,是因为他喝下了百草枯,而且你觉得他是被魏冉利用才被迫犯下两起命案的吗?想想祁可玲和面春梅的死状,她们全身赤裸,被强奸,被分尸,毫无尊严的死去。犯罪现场和每一个细小的证据都在告诉我们,魏和志不是单纯的被利用,他本身就是一个虐杀者。”但凡有一丝良知和悔悟,也不会用这种残忍的手法将人杀害,并且最终还将死者的头颅像是丢垃圾一样丢进水沟里,实施了最后一步对死者的彻底‘侮辱’。
“我们唯一应该觉得抱歉的是,没能早一步找到魏和志,让他好好的站在法庭上接受死者亲属的唾骂,接受法律的制裁,并且在接下来的日子静静的感受着死刑逼近时候的恐惧感。”
随着男人低沉而又有磁性的嗓音,苏言却觉得豁然开朗,的确啊,不管是之前的她还是现在的她,世界里从来都只有两种颜色:非黑即白。
“谢谢江队。”她由衷的感谢。
江离轻笑着摇了摇头,走进卧室拿出了一条崭新的毛巾递给了她,冲着卫生间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连轴转了这么久,回到局里之后又要继续提审魏冉,先洗把脸精神一下咱们再走吧。”
“好~”这两天的不眠不休,身上粘腻的感觉的确让苏言觉得难受,虽然不能洗澡,但是洗个脸洗个头什么的还是可以的。她接过毛巾之后进了卫生间,将外套脱下来露出了里面的黑色背心,打开水龙头将温热的水扑在了自己的脸上。
十多分钟后,她擦着头发打开卫生间的门,一身清爽的走了出来:“江队……”却在下一秒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一双美眸略微瞪圆了一些,小嘴儿微张的看着此刻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她算是见过一次,正是上次在那家私房菜里见到的江离的父母:江成文和罗兰。
沙发上的两口子看到她显然也有点吃惊,江成文倒还好一些,罗兰则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当看到她上半身穿着紧身背心的时候,更是吃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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