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把临走之前,我叮嘱的那句话当成了耳旁风?”他眯眼。
离闫飞远点。
这句话好似仍旧在耳边回响,苏言微微垂了头,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以致于挤出了一个可爱的双下巴:“我……他……今天只是恰好遇上了,我就这么无所事事的呆在家里,我妈她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卖货的机会。南城市才多大啊,总会遇到的。”
看着她罕见的委屈巴巴示弱的模样,江离全身上下僵硬如岩石,就保持那个姿势在那里,甚至连表情都不受自己控制的僵住了。好半晌他才掩饰性的咳嗽了两声,但是语气却在不知不觉当中软了下来:“我也不是指责你,只是闫飞有多危险不用我提醒你吧?你刚刚那是在干什么?”
苏言愣了愣,略微歪了头认真的回想方才她犯什么错了。
而另一边的江离在说道这里的时候,态度再次强硬了起来:“就算你们两个人之间有预料之外的接触,那你应该用以往的态度去对待他。你不如仔细想想,若是往常他用那种眼神打量你,你会如何?”
“……”
“我停了你的职,不是让你在暂时脱离公安队伍的这段时间去私底下查案,更不是让你为了查案去拿自己做铒!”
苏言被他训斥的抿紧了唇,却一句都不能反驳,甚至于有种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头脑瞬间清明的感觉。她知道也理解江离为什么生气,的确,要是以前闫飞敢用刚刚那种不尊重、甚至可以说是放肆的眼神看着她的话,就算不挖了对方的眼睛,她也绝不会让其好过。可是就在几分钟之前,她却生生的忍住了那种几欲作呕的感觉,任由他打量自己。
这说明在她的心里,就是有拿自己做铒的打算,还是那种向对方示弱,妄图暂时抛弃自身人格的饵。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现在没有了警察的身份,就算是查到了点什么,也属于非法取证,难道还真想以身犯险?我印象中的苏言比这个要聪明的多。”如此言辞激烈的呵斥并非今天江离来到这里的本意,队里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做,他却偏偏在接到母亲的电话之后特意抽出来两个小时的时间来到这里。明明是专门过来的,现在却搞成了这幅不上不下、尴尬至极的场面。他略显烦躁的耙了一把短发,眉心稍松:“队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江……”苏言看着远去的高大身影,眨了眨眼,等到低头的时候才看见了自己身上披着的西装外套,小心的摸了摸,入手的触感和上一次那件很像,看来是同一个牌子的高定。她对于男人刚刚的一通斥责并不反感,也一点都不生气,甚至于有些感激。在江离的身上,她隐约看到了军人的品格,这点本是她应该拥有且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可是她刚刚惊觉,死而复生之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骨子里的东西就这么渐渐的被她给忽略了。
她站在原地呆了几秒钟,之后将手臂伸进了外套那宽宽大大的袖子里,然后用它将自己紧紧的包裹住。心中想着,算上行李箱里面那件,得找时间洗好给男人送回去,看着他就不像有很多件西服的人,以后出席这种场合没得穿了可怎么办。
吸了吸鼻子,她又跺了跺脚,透过绿植向外张望。见郑慧和苏世明正与别人相谈正欢,这会儿显然是没有什么多余的精力注意到她的。因为想通了一些事情,所以她并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微微提起裙子,迅速的出了宴会大厅,之后上了电梯下了楼。
甫一出酒店的时候,迎面吹来的夜风已经是有些刺骨的凉,苏言缩了缩脖子,将整个下颔都收进了捏起来的西服领子里。她快步的走到路边,往马路上看了看,酒店的位置离着中心商圈比较远,所以这个时间不太好打车。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网上叫车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缓缓的停在了她的面前,副驾驶车窗降下,露出了闫飞的脸:“苏小姐要去哪里,不如我送你?”
苏言在他说话的时候,却微微抬起头迅速的扫视了一圈,然后像是没听见车内的人说什么一般,扭身沿着马路牙子往前走。
砰!
身后传来了将车门大力甩上的声音,下一秒,她就被人从后面扯住了手腕,被迫停下了脚步。
她先是看了一眼自己左手腕处攥着的大掌,然后视线缓缓上移,最终落在了那张极具欺骗性的俊脸上。这个时候的闫飞和在宴会厅的时候看起来又稍有不同,似乎远离了人群又有黑夜作为掩护,他终于将面具撕开了一点。
“苏言,我希望你明白,就算是拒绝,也是要讲礼貌的。”闫飞虽然是笑着,但是笑意却丝毫没到到达眼底,声音也是冷冷的。他说着视线就落到了那件被她穿在身上的西装外套上,镜片后的眼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两下,瞬间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恰好今天你我二人都有时间,不若我就好好的教教你在南城市商界的生存法则。如今你们苏家可是和天晟集团在合作,被套牢了流动资金近四个亿,这笔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但我估计这就是你们家所有的可流动资金了吧?猜猜看如果这笔资金不能及时回笼,公司资金链断裂,最后会发生什么?”
苏言看了他两眼,忽而笑了:“闫先生这是在威胁我?”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关我屁事。”苏言收回了笑意,言语之间不是特别的文雅:“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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