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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出约莫二百多米的时候,她就听见右前方传来了男人的哀嚎声,顺着那个方向一拐,果不其然李勇军已经被江离以一个背扣的姿势给按在了地上,右手臂略微扭曲,对方那张古铜色的脸甚至因为疼痛而涨成了紫红色。
    “疼……疼……老弟……大哥……警察同志!轻点,轻点!”李勇军慌得口不择言:“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跑什么?嗯?”江离说着,压着他的腿又用了几分力气,果然下一秒惊天动地的痛呼声就响了起来。
    苏言皱着眉走到了他们身边:“江队,怎么处理?”她挑眉看向此时脸着地的李勇军,本来没多大个事儿,偏偏搞这么一出,这回倒好了,没事儿也有事儿了。
    “起来!”江离起身顺手将身下的人给揪了起来,李勇军个子比他矮了一个头,远远看去就好像他拎了一个小鸡崽儿似的:“带回局里吧,慢慢审。”
    本来以为他和受害者是朋友,但是对方这一见到照片就跑,肯定里面还有点别的猫腻。
    二人扭着李勇军转身往回走的时候,赵嘉慕略微喘着气姗姗来迟,见到现场的情景嘴巴略微动了动,却没能说出什么来。三人一起将李勇军压上了车,然后呼啸着回了市局。
    市局大楼,审讯室。
    “说说吧,做了什么亏心事儿啊,见到警察就跑?”蔡成济用笔杆敲了敲桌子,唤回对面带着手铐的人的心神。
    李勇军这会儿右手臂和肩膀处还疼着,一说话就有点龇牙咧嘴的,回来这一路上被围在身边的三个煞神给吓得命都去了半条,这会儿直想尿尿。他委屈巴巴的瘪了瘪嘴,喊了一句:“冤枉啊!”
    “喊什么冤!我问你跑什么!”蔡成济说着又把受害者的照片扔到了对方的面前:“认识不认识这个人!”
    李勇军哆嗦的更厉害了:“认……不认识。”
    “你把舌头捋直了说话!怎么,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了吧?你可有一条故意伤害的案底呢,不至于这么怂吧?”蔡成济脸拉的老长,呵斥道:“照片里的人,认识还是不认识?!说实话,你要是说谎有什么后果用我详细跟你说说不?”
    “认识,认识!他是熊向明!”李勇军急忙点头道,他虽说因为和人打架进过派出所,看守所也呆了几天,但是派出所那儿和这儿可一点都不一样,而且这犯的事儿也不一样啊!
    “认识你跑什么?为什么不配合警方工作?!”
    对方只是眯了眯眼睛,闭紧了嘴巴不肯说话。
    坐在蔡成济身边的苏言在将死者身份发给江离之后,抬起了头,看着李勇军的模样,忽而脑海中闪现了一个不起眼的细节。她将手机收好,开了口:“我们的法医已经证实,死者熊向明身上有生前所造成的淤伤,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死者……”李勇军神色惶恐:“所以他真的死了?我可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这件事和我没关系!”
    苏言突然全身特别放松的靠在了椅背上,整个人显得是胸有成竹的模样:“熊向明的脸上及胸口处有多处疑似钝物打击造成的淤伤,而你的右手是怎么肿的?要不要我们给你取一个手模再去和死者身上的伤痕进行一下对比?”
    这个李勇军也是个沉不住气的人,被她这么一吓,就稀里糊涂的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撂了。
    原是那天晚上在酒吧的时候,他和熊向明还有另外几位朋友在一起喝酒,期间他和其余两个朋友与另外一座的散台客人发生了一点冲突,还动起了手。当酒吧老板带着人出来的时候,双方看着酒吧老板身后那人高马大的好多个小伙,登时就怂了。熊向明当时还算清醒,知道这件事就是闹到报了警也是自己这边吃亏,更何况几位朋友当中还有两个实在不能够惹这种麻烦上身,所以就认了错,还给酒吧赔了钱。
    后来他们这群人也就离开了酒吧,本来商量着是去KTV续摊儿的,其余的人却表示没有什么心情,最终只剩下了他和熊向明两个人。二人在去KTV的路上就发生了口角,李勇军觉得熊向明在酒吧里忒怂,熊向明觉得他不知轻重,于是二人骂着骂着就纠缠到一起去了。李勇军平时干保安,所以身体素质还可以,将熊向明压在地上一顿胖揍,等到揍完了酒也醒了,一看熊向明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登时就慌了。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报警,而是逃跑。
    今天早些时候他接到警方的电话就有点心里犯嘀咕,想着是不是熊向明这小子报警了?不过他倒也没有太害怕,两个人的关系怎么说也这么多年了,就算是警方介入,到时候他诚恳的认错,拿医药费就是了,想来对方也能谅解他。没想到江离他们一去,给他看的那张照片明显就是死人啊,他都把人给打死了,他能不害怕吗?所以当时下意识的就撒丫子跑了。
    总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弄清楚了,蔡成济和苏言便一起回到了专案大队的办公室。一进去,蔡成济就把手里的东西‘啪’的一下往桌子上一扔,然后用十分神奇的表情看着苏言:“嘿,我说你这丫头脑子转的真够快的啊,你是怎么想到的?”
    “白天我不是和项哥一起去法医室来着嘛……张哥正好在那处理熊向明的尸体呢,随口念叨了一句他脸上和身上有多处淤伤,系生前造成的,还说会不会是和凶手搏斗反抗的时候造成的。当时我也没太在意,后来听江队梳理过去几起案子的案情,我就觉得有点不大对劲了,因为那么多起案子的受害者的验尸报告,都没有提及他们有这种生前的淤伤,那就说明这是唯一一个特例。”苏言说道这里抿了抿唇:“联想到李勇军的态度,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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