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一些急事要处理,时间有点赶,我改天再来找你。”顾怀渝都没敢等林秀香完全走近,装模作样看了眼手表,嗖地一下就钻回到车里。
林秀香,“……”
看到林秀香没追上来,顾怀渝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好险!
果然还是不应该信皮望春和苏淮。
顾怀渝落荒而逃,最无奈的是林秀香,她发现,除了顾怀渝主动来找她,她根本就不知道去哪里找顾怀渝。
她倒是知道顾怀渝是杨小禾夫家那边的长辈,也知道顾怀渝的父亲在县城郊边的一家疗养院生活。
但她既不可能去找杨小禾,也不可能去找顾怀渝的父亲。
顾怀渝这里的事没解决好,林秀香发现,楼建新那里似乎也有些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感觉。
林父这个半调子的摄影水平,居然被楼建新引荐邀请去了省城的摄影家协会。
当然这次去只是去学习采风,但不出意料,有楼建新这层关系在,林父水平提升后,是一定能够入会的。
说好了只是当幌子而已,但楼建新这幌子,也当得太过尽职尽责了一些,林母这两天居然还惦记上了楼建新家里的妞妞,问她什么时候请楼建新父母来玩。
但你要说楼建新越界了,好像也没有,可能他真的只是手里有这个名额,觉得林父是真的热爱摄影,两人志趣相投,才推荐林父,并不是因为她。
林秀香觉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因为顾怀渝突然冒头,有了些草木皆兵的意思。
上辈子也没见她自己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呀。
把心里的疑虑打消,林秀香就要准备出差了,但林母一个人在家,她又有些不大放心。
“我这么大岁数了,自己难道还不能照顾自己,你放心去忙你的就是。”林母心里因为林秀香的担心十分窝心,但嘴上却不见几句好话。
林秀香自然是知道林母嘴硬心软的性子的,她也不跟林母争,她也知道自己的担心有些无谓,但就是放不下心来。
本来想请林大姨来家里陪林母,但林大姨岁数大了,有点儿小感冒,来不了。
表侄媳妇倒是能住过来,上班也更近一些,但表侄媳妇的孩子还小,平时在店里上班还能放家里,但晚上肯定得带在身边,到时候带着孩子过来,受累的还是林母。
最后是杨来娣帮了林秀香的忙,杨来娣让她家大女儿杨知意过来陪林母住几天。
“香香姨,我什么都会做,做饭洗衣服扫地都能做好,你放心,我肯定能照顾好奶奶的。”杨知意真的是林秀香见过最懂事机灵的孩子。
离婚后杨来娣立马给几个孩子改了姓,顺便把名字也改了,她自己吃了一辈子“来娣”的苦,不想她的女儿也顶着“招男”、“得男”、“来男”这样的名字过一辈子。
林母拉着小丫头的手,拍了拍她,“你香香姨就是瞎操心,你这几天陪着奶奶就行,不用干这些,奶奶还没到动不了的时候呢,走,奶奶给你拿吃的去。”
说完,林母就拉着杨知意进屋了,留林秀香跟杨来娣在外头说话。
杨来娣是来给林秀香送衣服的,离婚后她一个人做两份工作,但累也有奔头,这不刚攒了点钱,立马就做了几身衣服出来。
“这是给你做套装裙,你试试合不合身,我听说这个上班穿合适。”这个年代的妇女同志大多会打毛线做衣服,但杨来娣在缝纫上也确实有几分天赋。
上回她给林秀香做的衣服,林秀香就十分喜欢,这次做过来的,不管是布料颜色还是剪裁都很好看。
杨来娣原本是在裁缝店打杂工的,现在早就踩上缝纫机成制衣师傅了,听说工资也涨了些。
除开给林秀香做的,还有两套西装,分别是给皮望春和顾怀渝的。
“我没什么本事,就做衣服还拿得出手,我也不知道怎么表达谢意,就做两身衣服吧。”杨来娣现在脸色红润,说话虽然还细声细气,但混身洋溢的都是生机和希望。
衣服是要托林秀香转交的,放在以前,林秀香就帮着转交了,但现在,林秀香很有些为难,但她也没有办法拒绝杨来娣。
有些事情普通人做就是普通的事,但对杨来娣这样的人来说,就有些为难了。
多年家暴生活,在她身体上留下了不可抹去的痕迹,虽然杨来娣尽力收拾得体面,但有些残疾不可掩盖。
而且坐车去省城找人,单是路费,对一个人要养四个孩子的杨来娣说,也是一笔大的花费。
“行,我会替你转交的。”林秀香把东西收下来,也劝杨来娣,“你不用给我们做什么,好好带着孩子过日子就行,没必要花这钱。”
“好。”杨来娣笑眯眯的,但林秀香上回叮嘱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答应的。
林秀香离家的那天,本来是准备跟以前一样,和夏卫疆、苏雪兰一起坐中巴去省城,再转公交去火车站的,结果楼建新开车过来接她了。
“我听叔叔说你要出差,正好今天出公差,下来处理电机厂的一些问题,现在要回去,正好顺道捎你们去火车站。”楼建新帮林秀香把行李放到后备厢里。
楼建新说是顺路,但哪有这么顺路的,林秀香她们一出灯泡厂就给顺上了。
夏卫疆冲林秀香挤了挤眼睛,喊还没搞太清楚状况的苏雪兰跟他一起坐到了后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