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拨人所持有的请柬也不相同, 等在舷梯下迎接的侍者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拿商业请柬的很正常, 另外一拨人个请柬是什么东西?又有八卦又有小怪兽,做得还蛮童趣,跟旅游景点批发的似的。
收了两张商业请柬,恭敬地请来宾上去, 又一张请柬被递到了眼前。
侍者小李一瞧,八卦小怪兽,他无聊之余给自己找了点乐子,在抬头之前暗地里先揣测这个来宾长什么样又打扮成什么样。
是胡子一大把还是光头和尚?穿着道袍还是练功服?
思绪随意飘飞,然后抬起头的时候,他愣住了。
不是因为来者太奇怪,而是太正常也太俊美。
陆星沉收回递给侍者看的请柬,看了一眼手表,大会正式开始在下午,那时候船大概已经开到了距离海岸一百多海里的地方。
还有半个小时,这艘游轮就将起航,他没有参加过这种会,等会儿还是先去房间养精蓄锐好了。
上了游轮,转过拐角的时候,陆星沉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甲板人不太多的角落,一男一女的谈话正跟他有关。
打着温莎结的男人语气油滑轻佻:“看什么呢?难道你还想着那个顾家的?哦,我说错了,他根本就不姓顾,亲儿子又怎么样,连姓都没改,以后顾老头死了,一分钱也拿不到。”
娇滴滴的女人推了他一把,嗔道:“我什么时候对陆星沉有兴趣了?你可别冤枉我。”
男人嗤笑:“是谁一直在圈子里打听?别说那个让你妈去和顾夫人接触,千方百计想进顾家给姓陆的搞的相亲名单的人不是你。”
女人靠到他身上:“反正我说了不感兴趣就是不感兴趣,他怎么比得上你?”
“可别,虽然老子有信心,但那张脸我还真比不过。”
“脸好看又怎么样,被顾家抛弃,他现在什么都不是,丧家之犬罢了,我刚刚好像看到他也上了游轮,还不知道是怎么弄到的请柬,现在他可挤不进我们的圈子。”
“滚开,挡着本少爷的路了!”一道不客气的话在窃窃私语的两个男女背后响起。
“哪个神经——”剩下半截话在喉咙里半路拐了个道,“池少!”
油滑男人想起上次顾家宴会,这位池少似乎在言语中对陆星沉很不屑,忙笑道:“我们在说顾家那个,哦,不对,他根本没姓顾,我们在说那个丧家之犬。”
驰野唇边勾起了一个弧度,油滑男人看了,心里一喜,骂得更高兴了,什么“姓陆的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身份”、什么“明明是个野鸡偏偏还想当凤凰”。
驰野问:“说完了吗?”
男人暗忖道,难道池少这是听得不过瘾,还想继续听,他绞尽脑汁,嘴里说:“当然没有,姓陆的可笑的地方太多了,一下子说不清。”
驰野微笑:“那你有空再说。”
男人大喜:池少难道这是打算和我交朋友?
打算跟他“交朋友”的驰野端起侍者托盘上的香槟,在男人欣喜的目光中,手中用力,裹挟着劲风,一把扣了上去。
被香槟淋了一头一脸,男人一脸懵逼,还没反应过来,驰野率先破口大骂:“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就敢议论陆哥,你连陆哥一根头发都比不上,臭水沟里的老鼠,一天只敢藏起来说小话的垃圾……”
男人脑子一热,他虽然因为家世对驰野低头谄媚,但都是男的,谁受得了被人泼酒还这么骂?耳边嗡嗡作响,他立时就抬起了拳头,打算一拳头锤到驰野脸上去。
拳头在距离驰野的脸还有三厘米的地方,突然被人捏住了。
左侧一只修长好看的手伸了出来,就那么轻飘飘搭在了油滑男人的腕子上,却让他再不能寸进。
“哪个王八——”
他骂人的话没有说完整,因为陆星沉手一用力,咔擦一声,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响起。
“啊!!!我的手!”
陆星沉:“吵,安静一点。”
这句话像是什么言灵,刚刚还在惨叫的油滑男人声音一下子卡在了脖子里。良久,他终于缓过来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对驰野冷笑道:“当初骂姓陆的就你池少最多最高兴,现在又来充什么大半蒜。”
说完对陆星沉放狠话道:“老子打不过你还整不了你?一个没了顾家身份的野鸡,你给我等着。”
放完狠话,瞪了跟他一起嘲讽人,结果刚刚只敢看着他被这两个人针对,一声不吭的女人一眼,显然也记恨上了。
驰野的脸红了白白了红,对陆星沉低下头,自责道:“陆哥那时候在背后骂您是我不对,要不您打我一顿。”
陆星沉摇头。
驰野急了:“真的,我不是说说,您打我一顿我心里还舒服些。而且那事是我不是东西,您别对我太好。”
陆星沉打量了他一眼,回答他:“我不是对你好,也不是不愿意打你。”
然后他在驰野的懵逼中,继续道:“我只是担心,一拳下去,你可能半残。”
“你虽然很欠打,我也不介意有个沙包,但半残还是太过了。”
心惊胆战的驰野忍不住流下了感动的泪水,然后就听陆星沉继续说:“重伤就可以了,什么时候我能准确控制住把你打成重伤,你再来问我。”
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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