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她的声音焦急又慌乱,“星沉,你爸爸突发脑溢血!”
陆星沉赶到医院的时候,急救已经结束,顾夫人眼眶泛红,神色中有明显的茫然无措。
他问:“情况怎么样?”
顾夫人用手帕按着眼睛,焦急地说:“本来在跟秘书谈公司的事情,结果说着说着,人突然一下子就倒了。”
陆星沉:“医生怎么说?”
顾夫人:“医生说手术挺成功,要好好修养。”
陆星沉无奈,他知道从顾夫人口中问不出具体情况了,看向了旁边顾父四十多岁的秘书。
秘书回答就专业得多:“检查结果是出血没有超过20ml,血肿也不大于1cm,总得来说,顾总90%的可能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恢复状况也与后续的药物治疗情况有关。具体病情您要向医生了解吗?我帮您去把医生找来。”
陆星沉点点头,打算跟他一起去。
看见他要走,顾夫人茫然加剧:“星沉,妈妈、妈妈……”
说了半天也并没有说出个什么,顾夫人是典型的富家小姐,年轻的时候依靠家里购物买东西生活快乐,结了婚多了照顾家里以及同其他夫人交际应酬的任务,但那也并不需要花费太多心思。她知道自己有丈夫可以依靠,没必要像那些丈夫和家世都不出众的女人一样细枝末节都得算计到,但当丈夫突然倒下,她就如同将要独自面对风雨的花,暴风尚未来临,花枝却已经畏惧颤抖。
陆星沉安抚她:“您吃过东西了吗?”
顾夫人抹了抹眼:“还没有。”
陆星沉:“先去吃饭吧,爸接下来还需要您看顾。”
有人指出了接下来该干什么,顾夫人一下子就有了主心骨,点点头,勉强笑道:“好,妈听你的。对了,星沉吃了吗?”
“我吃过了。”陆星沉道,转身离开去找医生前,他略作沉吟,而后斟酌着语气,问道:“顾遐呢?”
顾夫人眉间袭上忧愁:“遐遐最近有麻烦的事情,通讯也不是一直连通,这次没有联系上。他不是故意不来,你别误会你弟弟。”
秘书也帮腔:“少爷以前从来不这样,这次应该是有特殊事情。”
陆星沉顿了顿,最终也没有解释,他问起顾遐并非是由于谴责,他这个人,情绪不能算少,但对于不关心的人与物一向吝啬。问起顾遐,不过是因为顾遐与江葵云间的关系,不好判定是敌是友,需要注意而已。
但这种理由显然不能与一心爱护养大的孩子的顾夫人说。
他去找了医生,跟医生进行了细致交流。
交流完,陆星沉问秘书:“这位医生怎样?如果不够好,我认识一两个这方面的人,可以请他们来。”
秘书微微弯腰,显得恭敬又有礼貌:“楚医生在治疗脑溢血方面,在全国都排得上前十,绝对属于专家级别,应该……也很难找出比他更出色的医生了。”
想在有钱病重的爹面前表现孝心是人之常情,但一个才被找回来几年,且还没有插手任何公司事务的人能有什么过人人脉?怕是连圈子里的人都没认清呢。这位星沉少爷想表现没什么,可也太急切了些。
陆星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看情况吧。”
他听得出来这位姓陈的秘书对他的戒备和不以为然,甚至他还知道顾父身边得用的几个秘书在他和顾遐之间分成了两个派系,因为他与顾遐都没沾手顾家的公司,因此较劲还算不上,但的确有些暗流。
比如说这位陈秘书因为更多地负责顾父的私下事务,跟顾父的家庭接触地更多,更熟悉顾遐,自然也偏向顾遐。而另一位负责工作的安秘书因为帮助顾父关注过陆星沉的事业,知道这位新回来的少爷在商业上的技能点简直逆天到不科学,因此一心希望陆星沉成为继承人,带他们走上人生巅峰。
陆星沉没搀和这些事,事实上他从头到尾就没有打算接触顾家的任何产业。
至于陈秘书怀疑他垂涎顾家公司,陆星沉并没解释,也没有生气,陈秘书跟他没有关系,对方的些微猜测不值得他生气。
不过说是“看情况”,他从医院出来后,还是联系了手里在人脉,打听有没有脑溢血方面的专家能够约来一同会诊。
顾父的情况并不很严重,倒不必十分急切,看后续恢复情况,如果不好的话——
陆星沉沉吟,他会通过专项组的线,看能否请到那些已经轻易不出手的国手。
这当然必然导致他更加受制于专项组,但他或许与亲生父母感情不足够深厚,却不会在这种时候推卸。
顾父的突然倒下引起了一系列事情,陆星沉并没有融入这个家庭,也不会越俎代庖处理,他交代顾父手底下的人按照往常的工作,稳定下局势,封锁顾父的病情。
但这种既不插手顾氏,又要压下麻烦的婉转处理方式,比直接上手处理还麻烦,加上他自己的工作也因为最近接连不断的事情堆积了很多,因此这两天也很有些忙碌。
比较令人欣慰的是,在第三天陆星沉在家处理堆积事务的时候,接到消息,顾父真正清醒了过来,而且看起来精神状态不错。
陆星沉开车赶往医院。
出了病房楼层电梯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安秘书。
安秘书跟他打招呼:“您来看董事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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