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刁点还能躲,白敛又能躲到哪儿去?
他靠在飞机椅背上,抬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长叹一声。
心不由己,还能躲到哪儿去?
飞机九点降落在海市,谁都没想到周尧竟然会亲自过来接人。
但这次谁都不认为周尧是过来接白敛的,所以不是接白敛,自然是来接刁点。
刁点快走一步,扑进了周尧的怀里,特别想说,兄弟啊,我做坏事了,幸好没有把你拉上歧路,老弟羞愧啊。
周尧却只是心不在焉地拍了刁点两下,就把人一把推开,视线落在了随后走出的白敛身上。
白敛身上穿着一件驼色的中款风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的中领T恤,下身则配着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介于青年和成年人中间的打扮非常抓人眼球,再配上那张英俊帅气的脸,好像有种翠竹挺拔的精气神,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白敛毕竟是周尧一眼看上的人,即便他是男人,但他身上必然具备着让周尧喜欢的因素,就像他笔直的鼻梁,像他黑白分明的眼,像他站在眼前似苍竹般的葱翠,总之只曾经抓住过周尧的眼睛,被他认可了,才能够成为他戏里的男主角。
在周尧心里,白敛总归是不一样的。
周尧眨了一下眼,将目光从白敛脸上移开,说:“一会我们直接去奇异公司,那边通知我们上午十点到公司,现在过去都有点晚了,快点吧。”
三人只能急冲冲地赶路,但这样的速度都堵不上刁点的嘴:“那你跑过来干什么?”
“我到这儿才接到电话,来都来了,总不能转身就走。”
“所以还怕我迷路,特意来接我啊?”
“你想得太多,我是来接白敛的。”
明知道那两个人只是随意斗嘴,白敛听见这句话还是笑了一下。
从以为那人喜欢自己,到强迫自己接受对方的喜欢,再到自己被那人吸引的移不开目光,好像这一切都有迹可循。
只有他并不喜欢他的事实,来的措手不及。
但似乎又不是那么十分的意外,一个人是否是真的喜欢自己,总归无法隐藏,他和周总在一起时候的气氛太过真实,充满了距离,这并不符合一个喜爱者的表现。如他,总会在无意间想起对方,会下意识地关心对方的进度,会制造各种理由和对方亲近,可这些,周尧统统都没有。
要不是早就起疑,又怎么会反复的去追因求果。
怀疑的种子早在更早前就已经种下,刁点的口述只是减少了他的尴尬,给了他一个更加明确的答案。
白敛抬眸再次看向周尧的时候,周尧正在前面和刁点低声说着什么。
他恨不了刁点,要不是刁点的误会,他现在说不定还在夜场里跳舞,演员的梦也无法实现。自然也更恨不上周尧,因为由始至终保持理智的都是这个男人。
扶梯缓缓升起,晨光穿透云雾,洒落下明黄色的光,穿过机场那一幅幅大的过分的落地窗照在白敛脸的时候,也同时驱逐了白敛眸底本就不多的阴霾。
他喜欢周尧,无关价值,无关其他,就是那么简单。
所以周尧喜不喜欢他无所谓,我只是,想要喜欢你。
不过就是一场暗恋罢了,又有什么呢?
新的事业给了白敛足够的自信,就像一棵已经长高的小树,他不再脆弱的如同嫩芽,早已具备了经历风雨的能力。
他可以迎风长笑,可以在暴雨中弯腰萎靡,但当阳光升起,他依然能够舒展枝桠,迎着天空灿烂的笑。
不过就是暗恋罢了,偷偷地喜欢着什么都不知道的你,又有什么呢?
他们在机场大门外拦下了一辆计程车,白敛自觉地坐在了副驾,将后座留给了周尧和刁点。
刁点今天聊天不是很在状态,话多,重复的却更多,翻来覆去地聊了一会儿,自己也觉得没有意思,干脆地闭上了嘴,关了自己的禁闭。
这乌龙闹得,他无缘面对江东父老啊!还玩什么玩?干脆跳黄浦江算了!
周尧终于等到刁点闭嘴,才将目光移到白敛身上,说:“好像又瘦了一点,课程很辛苦?”
白敛见是问自己,便转过头去:“主要是一段时间没怎么练了,体力有点跟不上,瘦了五斤。”
“这个重量不错,脸部线条分明,下巴的线条流畅,应该更上镜。”
“其实还能瘦一点,再来个五斤吧,会更上镜。”
“那么瘦的时候你多少岁?”
“十九啊。”
“十九岁你满脸的胶原蛋白,现在脸上还是胖点有肉好,就这样,不胖不瘦,正好。”周尧一锤定音,此后几十年,白敛的体重控制始终完美,误差从未超过两斤。
“哎!”耳边突然传来刁点的叹息声,周尧和白敛好奇的地转头看去,就见刁点可怜无助地抱紧自己,抬手捂住了脸。
周尧困惑:“怎么?”
白敛也说:“刁总,你是哪儿不是舒服吗?”
刁点捂着脸有气无力地摆手,简直想要钻进椅子下面藏起来一辈子都不出来。
就这两人的对话,都的是硬邦邦公事公办的语气,自己究竟是怎么认为两人是男男朋友来着?仔细回想都回想不起来了,大约是那个时候周尧终于答应和自己接触,一门心思想要修补发小情谊的自己过度地解读的周尧目光的含义,更要命的,竟然还瞎几把传给了白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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