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咧嘴笑道:“行吧,咱们先吃东西,我在昌隆街的茶馆定了位置,吃完了慢慢聊。”
“不了。”周尧从进屋,就用着一种抗拒的姿态坐着,他没有何瑜那八面玲珑的本事,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他不待见何瑜,就多一分钟都不想和他在一起。
何瑜笑道:“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那也行,吃完饭咱们就散,回头我再喊你出来,这不是心急嘛,所以才中午叫你。”
周尧撩起眼皮看他,他是单眼皮,狭长,看人的时候便有种清冷的距离感,但此刻看着何瑜的眼却像是刀片一样,锋利。
何瑜被这一眼割的没了笑,突然就明白了周尧嘴里的“不了”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打扰你睡觉,生我气了?我道歉还不行吗?”何瑜添了更多的耐心和小心,继续讨好周尧。
周尧却站起了身,他会过来,是因为之前没想明白自己身处何时何地,要是再早点想明白,他连何瑜的面都不想见。
话不投机半句多,江湖路远,就此别见。
眼见周尧要走,何瑜急了,几步拦住周尧,“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好了吗?你有什么想法咱们得谈啊,谈才能出结果,是不是。”
何瑜堵在门口,周尧出不去,他双手插进衣兜里,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人,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只是冷着声说:“让开。”
何瑜咬着牙并不说话,买下天神系列的版权他势在必得,要不是生怕夜长梦多,他何苦大中午的就电话把人叫出来,看周尧这一副睡不醒的模样,他简直悔不当初,早知道就等晚上了。
“要不,我过两天再找你。”
何瑜让了路,周尧却没有走,他看着何瑜,说:“我不签了,听不懂?”
“可是,说好了……”
“合同不还没签。”
“是!但是……”
“别再找我,我不想再看见你。”
“尧儿,你这起床气。”何瑜讪笑,“是不是忒大了。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版权的事可以再说,不能因为这点事恶了关系。行,我走,等你电话啊。”
何瑜说完真的走了,他向来分得清轻重,至少目前来说,周尧这个朋友比买卖重要,周家的权势富贵才是他巴结的关键。
说着这话的何瑜,当真像是在配合一个不懂人情世故贵公子的狗腿子,笑着,又委屈,让周尧恶心的不行。
周尧抬步,头也不回地走了,回到车上,他第一时间拉黑了何瑜的电话。
大约是因为出生的关系,周尧上辈子就不擅交际,这辈子自然也做不来虚与委蛇,打落了牙和血吞,结果憋出了一身的病。
重来一次,他或许会努力的去改变,去适应这个社会,但面对何瑜,抱歉,他没那心情。
开车回到上一世早就卖掉的房子,钟点工阿姨还在屋里打扫卫生,见他喊了一声:“周先生,回来了。”
周尧点了下头,在每个屋里转了一圈,确定这真是上辈子为了躲开家人的念叨安静当条咸鱼所买的那套房子后,周尧那颗不上不下的心,也落在了实处。
真的回来了。
回到一切还没有发生之前,他还能够肆意妄为地做着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需要有后顾之忧的时候。
28岁,不算年轻,但也并不算老,正该创造一份真正属于自己的事业,在未来那个时刻来临的时候,可以保护好自己所爱的家人们。
“那个,周先生,因为今天不是规定的大扫除日子,所以我没有擦窗户,您看需要擦一下吗?”钟点工阿姨误会了周尧屋里屋外巡视的举动,急忙地解释。
周尧拿起平板电脑的时候说:“没事,你做你的。”然后他就用平板电脑打开了新闻网页,浏览起了当前的新闻。
十多年的时间,国家的政策变了好几次,但周尧清楚记得,这个时候正是网络文学蓬勃发展的时代。
他家庭环境极好,父母的教育理念相当开放,他有自己的特长,也允许他去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所以大学期间周尧在接触了网络文学后,就开始创作自己的作品。
大约是家庭环境让他的眼界开阔,格局极大,再加上没有负担压力的创作环境,让他轻易在网文界闯出名气,紧接着迎来了网改电视剧的时代。
吃螃蟹的人赚了钱,资本大量入驻,大大小小的影视公司开始疯狂抢购知名的网络文学IP,好几家大公司找上了周尧,但最后周尧却几乎半卖半送的将版权签给了何瑜。
因为何瑜是朋友。
朋友在创业,所以要支持。
周尧却想不到,他珍惜的朋友,最后却狠狠地给了他一刀。
在看完新闻后,已经天黑,周尧还没想好下一步怎么办,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周尧眨了下眼睛,黑眸上铺开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他深呼吸一口气,喊了一声:“妈。”
电话里传来母亲的声音,关怀地问道:“睡醒了吗?”
“嗯。”
“吃饭了吗?”
“没呢。”
“小心胃。”
“马上就送来。”
“多吃点,少喝咖啡,别熬夜了,非得半夜写字吗?”
“半夜灵感足。”
“什么灵感不灵感,我就知道你日夜颠倒伤身子,你再这样我可过去盯着你了,咱家缺钱吗?还是你缺钱了?用得着这么拼命吗?能不能别让我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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