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津只是在书籍中看到过寥寥数语,如今来了这里,发现确有其事,亦是震惊——竟真的有人为了修道不设下限,如此出卖身子。
这弱肉强食的世界,着实让人唏嘘。
江津正愣神之时,不经意间,发现第二层的阁楼上,竟掠过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本不敢相信,可定眼一看,白裙飘飘,盈盈动人,那不是女装大佬苏奕还能是谁?虽蒙了纱巾,可江津认得他的眉眼。
只见苏奕掺在一队莺莺燕燕之中,正在任由客人们挑选。
江津哑然,苏奕可真是个“宝藏小师弟”——不光是喜好女装,还如此放浪,大晚上的出来挣外快?宗内空虚出来寻快活?或是他与合欢宗本就有什么联系?
这胆子也太大了些。
可他又隐隐觉得,女装大佬不是那样的人,起码气质上就不像。
老鸨将江津和寒烨引至一包厢之中,派人送来各类吃食和好酒,自然不在话下,不久之后,便带了一群姑娘过来,让江津二人挑选。
苏奕正在其间。
苏奕这时也看到了江津,愣了一下,而后发现江津正不怀好意地笑着望向他,于是皱了皱眉眉头,微微摆头,示意江津千万不要选他。
“两位道爷,这些便是今夜还未入榻的红倌儿,看看可有合心意的。”老鸨介绍道。
江津在那排排站的姑娘面前踱步,佯装仔细挑选,一会闻闻,一会挑挑下巴,像极了风流公子。
最后随意一指,偏偏就指在了苏奕的身上,道:“就她罢。”
苏奕自然心怒,只不过此时不好爆发,忍着。
老鸨却没要走的意思,仍与那一排姑娘站在一旁笑盈盈地候着。
“怎么,鸨母还有事?”江津道,示意她们可以走了。
“还有一位呢?”老鸨问。
江津不解,随口便道:“什么还有一位?”
“一位姑娘就够了?”
“够了。”
老鸨顿露惊讶的神情,道:“你们两个……她一个……你们三个……哦哦哦,我懂了,懂了,是奴家见识短浅了,奴家这便带她们退下,不打搅两位道爷,两位道爷玩得尽兴,尽兴。”
言罢,匆匆退下,未被选上的那些合欢宗女修皆羡慕望向苏奕。
江津嘴里嘟囔着,抱怨道:“什么两个三个四个的,把我都给说迷糊了。”
“津津当真不懂?”寒烨意有所指道。
看到寒烨意味深长的神色,江津方才恍然大悟,顿时尴尬到凌乱,口齿不清:“她不会是以为我们仨要……那个啥吧?”
三个……
天呐,老鸨你快回来听我解释,我不是那样的人。
江津后又一想,不光如此,他们三还全都是男的!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
此时,苏奕已是怒气暴涨,他那大小姐的暴脾气,可不是盖的,当即拍桌,指着江津鼻子骂道:“江津,你为何要坏我好事?我分明示意你莫要选我,为何还要一意孤行将我留下?”
江津见苏奕发怒,他自然也怒,道:“你堂堂连云宗的弟子,男扮女装我管不着,可你夜里跑到这种地方,还好意思怪我坏你好事?……你倒是说说,坏你什么好事,是一夜**,还是黑鲤戏红莲?”
江津说完,苏奕更是勃怒,争道:“你休要血口喷人,污人清白,你以为谁都跟你们一样,半夜逛青楼,就为那点龌龊的事,我是来匡扶正义的!”
正气凛然。
不像说谎。
“到这种地方匡什么正义?我看你是想框我。”
“我懒得与你说,好不容易寻得一个机会混进来,全被你给搅黄了,也不知何时还有机会能再混进来。”苏奕抱怨道,边说边准备离开,不愿再理会。
临了,还嘲了一句:“爷我先走了,不打搅你们逍遥快活,恶虫。”
江津此时也大致感觉到,自己或许真的误会苏奕了,一则是惭愧,二则是好奇,于是拦下苏奕,道:“苏师弟,你先莫要急,若是师兄真的误解你了,你也当给师兄一个赔礼谢罪的机会罢?你且说说,你为何要来此处?”
苏奕想了想,约摸是觉得江津还算个正人君子,才解释道:“我怀疑此处暗藏着不正当的交易,欲要仔细查查。”
江津:“……”青楼,自然有不正当交易,这还用得着查?
“师弟是指合欢宗的那些女修前来这里汲取精华?”江津问道。
“他们你情我愿的,与我何干?我虽不齿,也不至于以身过问。”苏奕白眼道,“我指的是,此处或许是一个贩卖炉鼎的窝点。”
江津当即大惊。
贩卖炉鼎指的是,某些邪修专门捕捉修为尚浅的初道者,不管男女,再将他们炼成炉鼎售卖给其他邪修,用于取乐,或用于汲取修为。
炉鼎的天赋越高,售价则越高。
此等做法邪恶至极,天法不容,江津亦是万分憎恶。
若此处真是一个黑窝点,苏奕敢只身试险,还真真是匡扶正义了。
“师弟是如何得的线索,就不怕这是个陷阱?”江津问道。
“我前几日下山购买胭脂,路过此处,发现一辆马车从里头拉出几个大木箱,我察觉到木箱里有灵力浮动,便一路跟随,最后跟至深山之中……只可惜,那队人马中有个贼人修为不浅,发觉了我的跟踪,当即遁走,剩下几个皆是百姓,被遁走那人捏爆了喉骨,无一存活。”苏奕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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