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养在外面的娇媚动人的情妇,对方已经怀了孕,检查出来是个男孩,临盆在即。等那女孩生下孩子后,如果孩子健康,张荣发就决定娶对方过门,让她来伺候张母。
他妈把他从小养到大不容易,媳妇就该好好孝顺伺候他妈。那女孩温柔可人,肯定不会像前妻那样毛手毛脚,什么都做不好。
张荣发想到这里,一身轻快。他出门向秦重锦道谢再三,对方却仍然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
秦重锦问:“不知张先生能否告诉我一下,你这房子买的时候是什么情况?越详细越好。”
张荣发刚刚解决了一切烦恼,现在心情好得很,又格外崇拜这位救人于水火之间的秦老祖,连忙道:“这房子是我推倒重建的。这块地皮我买下来的时候,只有一栋很老的房子,是建国之前的了。不过那栋房子也不是最先的,据说这些风水布阵,还有最初的房子可以追溯到大梁朝。我找的风水先生跟我说,这块地皮的风水布阵别有讲究,是个大型的聚气阵,人住在里面可好了。”
秦重锦向来冷淡的面上忽然笑了一下:“确实挺好的。”
张荣发一下就得意起来,开始吹嘘道:“秦老祖也这么认为吧,我就觉得我眼光可好了……”
他吹嘘了半天,在场的天师们都懒得再听他说下去。李坤道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率先向对方告辞,其余的人也紧跟而上。
张荣发没有办法,只好招呼自己的助理,和他们一起送客,直到把这群难伺候的天师们都送出自己庭院的大门口。
李坤道风风火火,一马当先,跟他们道别之后就坐上自己的车后绝尘而去。眼镜男和猴腮男也都礼貌地道别后走掉。
而杨德昌,虽然走到自己的车边,却并没有急于上车。
秦重锦将穆采抱进车后座,看着苏钥坐上副驾驶,自己也没有急着进去。他看出来杨德昌有话要跟自己说。
杨德昌犹豫了一下,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才开口喊人:“老祖,虽然不知道您是什么用意,但养鬼终究有违天道。”
人死之后,正常人的魂魄是会入轮回的。而有些人生前执念很重,魂魄就会逗留在这世上。他们当中,有的化为厉鬼,摆脱了轮回,在人世间作恶,需要他们天师前去摆平;而有的并无害人的心思,却会因为执念停留在这世上,要么达成心愿离去。要么最终臣服于轮回的力量,魂体渐渐地变淡,消散。
那红衣美人观其魂体,从未作恶,本来应该属于后一种。他又穿着类似多方混战时期的衣制,历经几百年,按理说现在早就该消散,或者魂体极为浅淡了才对。
但这红衣美人不但没有变淡,反倒魂体凝实,连常人都能看得见他。如果不是有些道行的天师,或者特殊的人,寻常人只会将他当作...爱好奇装异服的凡人。
红衣美人不是厉鬼,没有靠害人增强自己的力量。那就只有一种解释,就是有人在养着他。还养得非常好,可谓费尽了心思。
秦重锦听到杨德昌这句话,面上的神色并无动容,只道:“我知道的。”
说完,他就坐上了车,关上车门。助理在秦重锦的指示下,开车走了。
只留杨德昌在原地,心里叹了口气。
张荣发的宅子在郊区,有些偏僻,开车进市内少说也要一个小时。穆采坐在车上,懒洋洋地躺在秦重锦的腿上,看着对方道:“那暴发户到底怎么回事?”
采采躺在他的腿上,侧过头来看他。对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一双亮如晨星的眼睛注视着他,呼吸轻轻地喷在……
秦重锦的喉头滚动了下,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他解释道:“我之前跟你说过,张荣发面相儿女双全。他前妻生的只有个女儿,那另外一个儿子就在别人的肚子里了。张荣发在外面有人了,对方还生的儿子。他可能出于钱财名声等各种考虑,最终没有选择离婚,而是想暗中把他前妻害死。”
他说到这里,又道:“这种事他不敢明目张胆地做,应该是请的东南亚那边的人。他们不熟悉生辰八字,帮张荣发做的谋害女主人的局。只是他前妻身体孱弱,又住在最差的房间。反倒是他母亲作威作福,住最大的卧室,气势压了前妻一头,小鬼们自动将其锁定为女主人,最后害了她。”
穆采怒道:“这样的人,帮他破局,真是便宜他了。早知道我当初就该冲进去给他点教训,叫他自食恶果!”
秦重锦伸手摸了摸穆采的头顶,对方的头发很柔顺,有点冰冰凉凉的。红衣美人虽然在生气,却是两道远山眉皱起来,贝齿咬住嫣红的下唇,神情生动,美得惊人。
秦重锦的嘴角忍不住扬起来:“不必担心,他自会食其恶果的。”
他说到这里,抬起头,手指向某一处连绵起伏的山峦,示意众人去看:“你们看那山峰的夹角,还有包围的势态。”
穆采抬头去看,只觉得山山树树连成一片,他什么也看不懂,但却莫名地有种熟悉感。
倒是苏钥看出点门道来:“这么大的聚气阵!”
秦重锦道:“对,而且那山上都钟的槐树。”
他只说到这里,苏钥却是一下就明了了:“这,这是个巨大的养鬼阵!”
秦重锦很满意:“这是个天然的巨大养鬼阵,张荣发还在庭院中做了那么多聚财的阵法,更加聚气。这也就是采采进那栋房子后感觉格外舒服的原因,也是张荣发那只小鬼如此厉害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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