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溪把空调开高一点, 坐在床沿摸了摸林北辞的额头,好像又有要起烧的趋势,他只好把林北辞喊醒,哄着他吞了退烧药。
林北辞迷迷瞪瞪地吃完药,斜躺在床上微微蜷缩着腿, 手指无力却还在勾着钟溪的袖子,他喃喃道:“你要走了吗?”
钟溪摸了摸他额头上的冷汗:“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林北辞依赖地在他掌心蹭了蹭,半梦半醒似的呢喃着说:“你对我真好啊,可是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
钟溪的手指一僵,只觉得这个世界的林北辞当真是可恶至极,每一句话都像是刀子似的往他心尖上刺,什么话能让自己心疼他就说什么。
林北辞本来就没好全,哭了一回后烧又卷土重来,钟溪原本是想离开的,但是又怕他半夜烧出个好歹来,索性就住了下来。
他安抚好睡觉睡得极其不安稳的林北辞,轻手轻脚地出了卧房,将门掩上。
林北辞今天收拾了客厅,能让钟溪在沙发上凑合一夜,要是还像昨天乱糟糟的情况,钟溪指不定都要跑林北辞床上睡了。
钟溪将客厅和厨房收拾好,拿了条毯子靠在沙发上,正打算睡觉,却感觉沙发缝好像夹了个什么东西。
钟溪坐起身,手指在沙发缝里摸了两下,终于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笔记本。
笔记本上写着林北辞的名字,钟溪随便翻了翻,发现这上面记录的全都是林北辞家中东西的编号,应该是担心自己也忘了所以做了个笔记。
钟溪一一翻开,给东西编号还特意写在笔记本上这个举动不知道戳到了钟溪哪个萌点,让他越看越觉得开心,脸上都不自觉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容。
等到他把一百多个编号一一看完,这才发现一个问题。
这些编号中,没有1。
再仔细翻看,就会发现,林北辞是按照对东西的喜欢程度来编得号,而他最喜欢的……
钟溪看了半天,眼睛突然微微张大,他从书包里翻出来今天林北辞给他画的那副Q版小图,瞥见手臂上那极小的方框上标的,就是1。
钟溪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副画看了半天,才按捺住想要狂奔出去跑圈的冲动,拿出手机,调整了无数个角度对着那张Q小人拍了半天,终于拍出了一个完美至极的角度。
嗯,做手机壁纸。
再也不换了。
***
林北辞做了一晚上被黑衣人追杀的噩梦,早上五点半就被饿醒了,他眼睛都没睁,胡乱摸着床头的手机看时间。
发现才六点不到,他又想下去买早饭又想再睡一觉,正在他陷入两难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敲门声。
林北辞吓得差点蹦起来,不过很快他就稳住,一把抓住旁边的台灯就要冲出去和盗贼搏斗。
他气势汹汹地打开门,还没把台灯砸下,站在门口的钟溪像是早就预料到了,漫不经心地把台灯从他手中抢过来,扶着他的下巴在他眉心轻轻吻了一下。
“快去洗洗来吃早饭。”
林北辞:“……”
林北辞被亲的迷迷糊糊的,被钟溪推去了浴室,顺应着身体本能刷好了牙洗好了脸后,他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一下冲去了客厅。
“你……你怎么在这里的?”林北辞脸都红了,“你不是早就回家了吗?”
钟溪做好了白粥和煎蛋,淡淡道:“我怕你烧晕过去没人照顾,就在这里多留了一晚,反正我今天就要搬过来了,多一天少一天也没什么大问题。”
林北辞一歪头,说得好像也有道理,只是……
林北辞摸着额头,脚不自觉地踢着桌脚,闷声道:“那你刚才为什么……”
钟溪见他这副羞赧的样子,明知故问:“什么为什么?”
林北辞声音小的像是蚊子嗡:“就……额头,你、啾……”
见他都要把下巴埋到锁骨上去了,钟溪这才道:“我只是测量一下你还有没有发烧而已。”
林北辞愣了一下,茫然看着钟溪,他还不知道测量发烧还有这种办法,自然而然跟着钟溪的想法跑了:“那……那你测量出来了吗?”
钟溪走过来,有模有样地思考了一下,说:“刚才没怎么量好,要不再让我量一下?”
林北辞拽着他的袖子,仰着头故作矜持:“好、好啊。”
钟溪轻轻扶着他的脸侧,再次在他眉心亲了一下。
林北辞脚下又开了满地的花。
当天放学后,钟溪就带着自己的行李箱搬了过来,因为明天要考试,钟溪没有一次性搬完,打算先拿些生活用品过来,其他的等之后慢慢搬。
林北辞特别高兴,晚上还兴致勃勃地下了一次厨。
他在下面条,还放了几根青菜,正在美滋滋地煮着,钟溪不放心地走进来,见他做的有模有样的,轻轻松了一口气。
他随口问道:“你在做炒面吗?”
只打算煮汤面的林北辞:“……”
林北辞气咻咻地把他轰了出去。
晚饭,钟溪挑着已经糊成一团的面条,面不改色地吃了一口。
林北辞期待地看着他,等着他评价。
钟溪不负他期待地说:“不错,还挺鲜的。”
林北辞松了一口气,忙拍了拍胸脯,说:“是青菜!我放了青菜!”
钟溪被他可爱得连吃了两碗糊成一团的面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