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他伸出手掌,缓慢向下,听得姜勤风一声惊呼,唇角微勾。
香舞飘绕,姜勤风仰着头看江佑邻,那双美好的杏眼,出奇明亮。
“你、你别再折磨我了……”
他从来清心寡欲地修行,这种前世常做的事倒真的许久没做过了,加上迷迷糊糊的醉意,神智显得尤其脆弱,不一会这样的求饶,便染上颤音。
江佑邻低下头,盯着那雪白肩头上桃花瓣似的胭脂痕迹,癔症般呢喃:“这怎能叫折磨你,这明明是折磨我才对……”
这样的折磨终于结束,姜勤风衣衫散乱,躺在玉床上,香汗淋漓,泼墨似的青丝遮挡着脸,白皙的肩胛骨不断颤动着,好似一只脆弱的蝴蝶。
刷地一声,上好的宣纸平整摊开,江佑邻认真的侧颜像是一副极美的丹青,下笔迅速流畅,有如神助。
他是一位不为人知的传奇大家,因为他的题材很少,少到只有一种,那便是雪魂公子的肖像。
这位大家已经画过太多太多雪魂公子的情态,甚至到了灵感干涸,无法再画的程度,直到今日,他终于亲眼目睹这人动情的姿态,灵感有如泉喷袭来,一笔一落,便将那摄人心魂的一幕完美地再现画中。
江佑邻将未干的画提起,上面的人眼波朦胧,勾人而不自知,如同勾魂夺魄的妖孽,是他一生一世的冤孽,劫难,所有的不可得、不可说。
虽说是所有,却只这一副,就足够了。
第130章 三十八 主线二·魔人围城(4)
姜勤风悠悠忽忽地醒来, 鼻尖上还飘着一层幽朦的酒香气,他头有些微痛, 记忆断片, 神色迷惑地坐起身, 环顾一周, 彩锦缎屏发现自己还在墨竹香馆的房间中, 身下沁凉一片, 是一张玄色玉床。
……他好像是喝了酒,睡过去?
喝酒误事,喝灵酒更误事。
“阿佑?”
姜勤风站起身,掀开珠帘,圆润珍珠相互碰撞,发出悦耳的声响。
窗户大开,开皇阳光炽烈,满室明亮,他被晃了一下眼睛,继续赤着足往前走。
那人跪坐于竹案前, 骨节分明的手指执着一只羊脂白玉笔, 悬停于宣纸之上,蹙眉斟酌。
阳光洒在他沉静的侧颜, 几欲透明,卷翘的睫羽在眼下投落一片浅浅的阴影, 朱红织金的衣摆铺展在身后, 繁复的花纹在明亮中闪动着波浪似的辉光, 如同九天凰鸟燃烧的羽翼。
他在作画,可他自身便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
“你醒啦?”
江佑邻偏过头,眼神中带着几分莫名的逾越,近乎是放肆地上上下下打量着小公子的身体,在他回过神之前,又垂下眼睫,风云变幻不过是幻影,诸多心思隐藏在翘起的唇角。
“你现在还觉得舒服么……”
似乎有什么改变了,却又好像没什么变化。
姜勤风轻轻眨了眨眼,反应过来他是指醉酒的事。
说来惭愧,他恍惚在梦中看见一个容颜模糊的红衣女子,做了一个极荒诞的梦,虽行船未至巫山深处,却也活色生香,可醒来身上也并无不妥,一丝滑腻都无,要不然还真没有脸皮面对江佑邻。
都说春/梦了无痕,他这酒醉竟也如此。
按理说他现在正值气血方刚的年纪,因着冰灵根的体质,在那方面的需求并不高。梦中的事,他现代大学生的时候也自炊过,但在这一世,修行着修行着,就有点冷感了,竟然还是头一遭……噢,得除开醉生梦死楼那次。
想起这个,姜勤风思绪不由得飘飞到谢灵檀处。
他是因为冰灵根自带清心寡欲的BUFF,才会这般,众所周知,龙性本淫,真不知道同样血气方刚的谢哥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怎么不答话?身体不舒服?脸也红红的?”
他拉回自己策马狂奔的思绪,赫然道:“这灵酒劲头实在大,我现在都有些头晕。”
顿了顿,又咬牙:“不知我醉了之后是否做了什么失礼事,先在这里赔礼道歉了。”
唉,修真界这些香啊酒,真是邪门得很,稍不注意就中招。
幸好这次是阿佑,换作其他别有用心的,取他性命不就易如反掌?他以后得提防着些,一个坑里不能摔几次,下次放倒他,可就难了。
“不用赔礼,这美人醉酒衣半敞,青丝半绾慵倚床,多好的景致。弟弟酒醉乖巧得很,我越看越欢喜,便照着样子画下来了。”
“啊?你画下来了?”
姜勤风有如雷击。
哇,这什么人啊,这到底什么人啊,他都醉酒不醒了,竟然还能在旁边淡定地画画,还画得这么好?这么传神?
他快步坐到江佑邻的身边,俯下身打量,画上的醉鬼,衣衫不整,露出半个肩头,半睁着眼,像只烂醉的猫儿……
哎,丢人丢人。
姜勤风登时不自在起来,手足无措,只好整理自己的仪表,却发现连衣衫都换了一身。
“我换的,酒水洒了些。”
还没等他问,江佑邻便答了,末了附送一个安抚的微笑。
“哦哦,谢谢。”
他笨拙地道歉,更不知道如何继续话题了。
“我素来喜欢画你,这次也算圆了我多年的夙愿,拍卖会上的事,我们两清。这蜜酿是我点的,价格不菲,也由哥哥来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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