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弟子们原本有些察觉不对,折返回来打算救人。此时面对同门的死状,肝胆俱碎,但仍不愿离开,有怒视白衣人的,有跪在树下含泪唤那两个惨死弟子的。
猝不及防,白衣人的目光又落在他们身上,缓缓走过去。
丁海晏正待上前,司马纪的手却蓦然横在他面前,“丁掌门,区区几个弟子罢了,你可莫要失了分寸。”
丁海晏又急又怒又无奈,“司马纪,长生界到底将红尘界当成了什么?他们在这里到底意欲何为!”
司马纪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丁掌门不要心急,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弟子们躲避不及,又有两个被白衣人吸在手中,丁海晏攥起双拳,打算移开目光不去看,却忽然听见一声呵斥:“什
么东西,敢在我沧海一境胡作非为?还不快放了他们!”
白衣人猝不及防,被一个硬邦邦的黑衣人冲过来,直接把两个弟子撞出手中。
丁海晏定睛一看:“裴怀虚?”
裴戾推着那两个弟子,“赶紧走。”
弟子们忙不迭地道谢,迅速离开。白衣人稳住身形,冷声道:“活尸?幽冥界的人敢如此猖狂?修罗界不管么?”
“什么幽冥界修罗界。”裴戾皱眉道,“本仙君乃是沧海一境的怀虚子,识相的赶紧滚。”
白衣人还不待开口,司马纪就大声道:“大胆,你敢在长生界两位尊者面前自称仙君?还不快跪下道歉?”
裴戾不假辞色,“司马纪,不是谁都跟你一样,喜欢当人走狗。”
“你……”司马纪恼羞成怒,赶紧央告黑衣人,“请二位尊者出手,收拾这出言不逊的活尸。”
“别忙啊。”眼见白衣人要动手,裴戾指了指山前,“我本打算去前山帮忙,路过此间,顺手救下几个弟子。本以为你什么都明白,可如今看来……司马纪,你怕是还不知道山前与常松涛等人大打出手的,是谁吧?”
“危言耸听,是谁都与我无关。”司马纪淡淡道:“鹿时清还是顾星逢?”
“都不是。”裴戾摇头,作出一副假惺惺的同情之态,“是无殊,你的亲生儿子司马澜。”
司马纪脸色终于变了,“……谁?”
“啧啧,你的长生界主子那般神通,无殊怎会是他们的对手。”裴戾掩面,不住地叹息,“可怜你司马纪望子成龙,快去看看吧,只怕他此时已经千疮百孔了。”
鹿时清临时出了变故,顾星逢自然走不开。但山前战况实在令人揪心,裴戾主动提出,由他先去助战。此时只是途径海楼峰,还未去到山前。他为了刺激司马纪,只图嘴上痛快,把司马澜说得格外凄惨,却不知此时司马澜的处境,的确不容乐观。
又一道白光打在身上,司马澜后退数步,背靠玉关峰下的山石。
这已经不知他是第几次中招了。
姚捧珠被丁缘远远格挡在数十丈之外,不得靠近他的身边。但伴随着哭音的清斥,从喊杀声中依稀传来。
司马澜心中默默希望,丁缘能把姚捧珠拦得久一些,千万不要让她过来。他面前的这个白衣人,更可怕。
此刻个别修为稍弱的女弟子,已经招架不住,被河洛静地的弟子按倒在地,不打也不杀,只是狞笑着脱衣服,甚至开始下一步动作。
海楼峰的弟子们陆续冲过来,协同其他几峰的弟子竭力反击,并将那些即将受辱的女弟子们救下。
常松涛缓缓走到战圈中,仿佛置身事外,又仿佛在欣赏着这一场厮杀。
河洛静地的弟子也死了不少,但他心无波动——都是红尘界的人,死谁都一样。
“司马峰主。”常松涛目光飘了片刻,落在浑身浴血的司马澜身上,“听说你和华阳子两情相悦?”
司马澜一边招架白衣人的攻势,一边说了四个字:“与你无关。”
常松涛也不恼,平静地道:“你父亲鞍前马后为我效力不少,我告诉你一个自救的机会。”
司马澜道:“不必说了,我不要。”
常松涛仿佛没听见这句拒绝,一手指着姚捧珠,径自往下道:“你将华阳子姚捧珠拖过来,献给我。先前你的一切忤逆之举,我都不再计较。飞升之后,我会给你留一个阳天域的位分。”
司马澜的脸上满是污血,几乎看不出表情,但他声音明显带了怒意,“住口,不可能。”
常松涛微微一笑,“阳天域是长生界九重天的最高层,你可知你拒绝了什么?”
司马澜面前的白衣人也笑,“逐风尊者,你何故逗弄他,除了那位……还有哪个红尘界人进过阳天域。”
常松涛叹了口气,似是觉得无聊,“也罢,速战速决,今夜沧海一境,我四人同享。”
白衣人一掌将司马澜打了个趔趄,动作格外随意,甚至还活动了下脖子,“只是这件事不要闹大,切不可被修罗界抓住把柄。”
“放心,据我所知,修罗界并未派人过来。”常松涛答罢,看向姚捧珠,“她是我的,我先去取了。”
话音刚落,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惊呼:“无殊!”
随即,几个身影先后赶来。
赫然是司马纪,丁海晏,裴戾,还有方才离开的两个长生界白衣人。
常松涛不悦的很,冲司马纪吩咐道:“拦住他们,别过来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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